長槍橫掃,如同長棍,還是狠狠砸向他的脖頸!
脖頸要害,根本無需巨力!
張飛心中暴跳如雷,卻也不敢在脖子上硬挨一棍!
無奈之下,張飛弓形的身子側向一躺,整個人已經歪成了與地面平行!
他要開口怒罵,這架打得實在憋屈!
哪有得理不饒人,不讓人還手的道理!
他一身武藝,至今還未施展呢!
只是他看著趙云手腕向下一擺,罵人的話也全都憋回了肚里!
長槍橫掃落空,卻頓在他脖頸上方,再次狠狠拍下!
他人已經歪到空中,如果被拍中,必會頸骨斷裂!
憋屈之中,他也只能狠狠一咬牙,主動摔落下馬!
同時他又橫起長矛,護在脖頸前,擔心這長槍再出陰招!
“砰!”
張飛壯碩的身子,猛地栽落在地,濺起一地灰塵!
長槍拍到一半,卻并未繼續砸下,也讓他稍得喘息之機!
“你他娘的……”
只是他話說一半,卻見趙云整個臂膀一晃,在撤回長槍后猛地前伸!
之前槍走龍蛇,疾如奔雷,此刻卻又忽然勢大力沉!
長槍狠狠向前一戳,直刺張飛胸口!
張飛心中怒火中燒,卻也只能橫起長矛格擋!
甚至不敢再靠身形格擋,唯恐避之不及!
“咣!”
一聲悶響,槍矛交擊下,如黃鐘大呂!
張飛同時悶哼一聲,呼吸一滯,身子也在地面劃出半丈!
不過交擊從上至下,最大的勁道還是直透肺腑!
只是張飛來不及喘息,憋著悶氣,就地翻滾!
只圖盡快遠離趙云,避開這連綿不絕的攻擊,以便重整旗鼓!
趙云卻是馭馬如飛,窮追不舍,長槍也戳著地面直追張飛!
賽龍雀呼嘯奔騰,終究要快過張飛就地打滾!
長槍戳著地面追上張飛,忽然狠狠向上一撩!
“噗!”
寒光一閃,鮮血迸濺!
張飛避無可避,胳膊上被撩起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只是他來不及痛呼,甚至來不及起身,就在地面繼續打滾!
他深知自己被人逼得主動墜馬后,就已盡是劣勢!
這廝招式狠辣,攻勢如潮,必不會就此罷休!
此刻他也已經不圖反攻,只求拖延時間,等待二哥到來!
趙云的長槍也的確在地面如龍蛇游走,時刻不離張飛!
槍頭或挑,或撩,或刺,或點,或勾,或抹,或掛,或啄,變幻無窮!
眨眼之間,張飛身上已是傷痕累累,血流如注!
不過趙云卻忽然收回長槍,目視前方疾奔而來的關羽,駐足而立!
關羽臉上還帶著馬糞,卻匆忙護在張飛身前,橫起長刀,嚴陣以待!
揚州軍中,一個無名高順,就可與他打得旗鼓相當!
更何況這個揚州軍中,久負盛名的趙云!
而且之前趙云與呂布廝殺,招招奪命,未分勝負!
他們三兄弟卻是趁著呂布筋疲力竭,聯手戰呂布,卻還是捉襟見肘!
其中差距,已經極為明顯!
而且此刻趙云的戰馬,兵器,甲胄皆已與之前大為不同!
如同周泰要是沒有揚州軍的甲胄護體,就早已被他們四人聯手斬殺!
張飛倒是并非多想,疼得渾身抽搐,卻依舊踉蹌起身,破口大罵:“狗賊,有種讓俺上馬再戰!”
“將死之人,你不配!”
趙云長槍猛地一刺,迅如閃電,將想要趁機上馬張飛逼退,才眺望前方,冷冰冰道:“你們三兄弟號稱同進同退,無論面對誰都可聯手武斗!但你可知趙某,有多少兄弟?”
他信手一槍,就讓張飛無法上馬,卻也毫無傲氣!
只是神色平靜,看著前方疾馳而來大敵!
除了關羽,張飛,另有韓遂,朱儁,楊奉!
張飛臉色鐵青,疼得齜牙咧嘴,氣急敗壞:“你都不敢讓俺上馬,能有個狗屁兄弟!不過俺就算不上馬,只等兄弟到來,今日你都必死無疑!”
“你有兄弟,可趙某也有啊!”
趙云長長吸了口氣,眸中鋒芒畢露:“無論許褚,還是周泰,廖化,都是趙某兄弟!我等不求同生共死,只圖努力活著!可你等傷了他們,你等就只能共死了!”
他語氣雖輕,卻格外鄭重!
始終并未出手,姿態顯然!
就是要等其余幾人,盡數到齊!
于此同時!
他身后重甲騎兵,陌刀軍,轟隆隆跑馬,越來越近!
他北側討逆軍,斥候軍,戰馬咆哮,已有嘶鳴之音入耳!
他南側山地軍,無當飛軍,馬蹄扣地,同樣“咚!咚!咚!”直響!
他前方親衛軍,則已在烈火熊熊中,喊殺聲大作!
親衛軍中,大戰依舊在繼續!
不過京城禁軍沖鋒無路,后方又在張郃的雷霆打擊下,已顯后繼乏力!
陸遠查探完戰事,就將大軍暫交張遼,高順,太史慈指揮!
經歷劉備偷襲一事,他對這三人迅速穩定局面的表現,都極為滿意!
此時于他而言,當務之急,已是重傷的周泰與廖化!
大戰當中,他也為這二人專門搭建了一座簡易軍帳!
只是這二人時而清醒,時而昏迷,卻都是同一副德行!
戰時悍不畏死,戰后貪生怕死!
即便清醒,也是渾渾噩噩,急著找軍醫治療!
不過大戰起時,軍醫就都已留守后方,尚在游擊軍以東!
此刻有京城禁軍攔路,戰事不結束,就不可能有軍醫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