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多說,畢竟甘寧并非是他麾下!
甘寧卻是一怔,看著徐庶背影,心頭一陣茫然!
此戰深意?
此戰到底有何深意,讓徐庶和周瑜都對此戰極為重視,甚至周瑜還要借他之口傳話!
而主公既不愿對峙,也不愿讓他海軍陸戰隊參戰,又是為了什麼!
可惜戰事已起,他也來不及再多慮其它!
只是看著揚州軍將士不斷縱馬逡巡,卻始終并未進入投石機三百步射程,這才稍稍松心!
這時,徐庶已經到了安邑護城河前,距離城墻正是三百步!
安邑城防顯然,依靠護城河,投石機,弓弩手三段防御!
盡管護城河上的火勢已經擋不住揚州軍的騎兵突襲,不過揚州軍要搭建浮橋過河,就必得被護城河耽擱!
只要揚州軍沖鋒受阻,城墻上就可巨石橫飛,以投石機防御三百步到一百五十步的距離!
這一百五十步距離,對于騎兵來說,自然無法抵擋太久!
不過揚州軍如果頂著投石機的攻擊沖鋒,則會在八十步后遭遇守城士卒的利箭!
河東衛氏的士卒雖然只是青壯,并未經過真正的行伍訓練,但是五萬支利箭齊發,依舊可以給揚州軍帶來極大殺傷!
哪怕揚州軍不畏性命,拼命沖殺到城墻下方,也還是要與城墻上的守軍殊死一戰!
這是河東衛氏敢于拒城而守的底氣,也是衛氏親族始終未曾離開祖地的原因!
只要他們稍得喘息,就可從河東北部各地招募更多的百姓前來守城!
但他們如果逃亡,就將兵敗如山倒,在揚州軍的追殺當中難有機會募集百姓!
反而他們只要駐守在此,揚州軍哪怕兵鋒再盛,也會被他們不斷消耗在守城戰中!
徐庶對此自是心知肚明,不過在其主動點燃護城河內的火油時,就已對此事有了對策!
此刻看著黃忠的討逆軍,許褚的陌刀軍都已跑馬向東,按計劃直撲聞喜,當即也毫不猶豫,再次一聲輕喝:“誘敵!”
令行禁止,揚州軍將士未有絲毫遲疑!
一個個領兵校尉風風火火,當場組織麾下砍伐巨木,搭建浮橋!
這并非長江黃河等內地大河,揚州軍對于此類浮橋多有手段!
一匹匹戰馬往來呼嘯,拖拽巨木而行!
一顆顆枝繁葉茂的巨木被橫在河邊,以鐵索固定!
一個個水鬼在岸邊卸去甲胄,準備搭建浮橋!
明火執仗,對城墻上的投石機視若無睹!
城下的揚州大軍圖窮匕見,城墻上的守城士卒當即一陣嘩然!
“砰!砰!砰!”
一架架蓄到滿弦的投石機毫無間歇,齊齊發射!
一塊塊巨石當空而過,嗚咽寒風,直接砸落在城外一百五十步到三百步之間!
巨石墜落,地動山搖!
巨石翻滾,兇威赫赫!
一塊塊巨石在地上滾出道道壕溝,直到最遠的已經滾落到三面護城河中!
揚州軍將士面不改色,一匹匹戰馬則已在巨石的兇威下低聲嘶鳴!
徐庶卻是眉目微挑,環顧周遭將士,會心一笑:“過河!”
這在他意料之中,也正是他要把握的戰事節奏!
大漢制式投石機威力巨大,不過上弦卻極為麻煩,這也成了投石機防御的一重破綻!
這面巨石剛過,他也當即下令過河!
一個個水鬼迅速潛到河對面,合力以巨木搭建浮橋,有恃無恐!
僅僅盞茶功夫,三面城墻已有萬余水鬼,搭建好了數百浮橋!
一隊隊將士不由分說,當即風馳電掣,縱馬沖到河對岸!
城墻上的投石機還在吱嘎嘎作響,重新上弦!
城墻下的一匹匹戰馬卻已呼嘯成風,儼如在于死神賽跑!
將士們在投石機蓄弦之中,從三面沖鋒,一路沖到城下一百四十步到百步之間!
這是揚州軍老卒的刻在骨子里的習慣,絕不會在敵軍攻擊范圍內立足!
除了趙云藝高人膽大,揚州軍其它眾將都從未犯過!
而此刻這四十步距離,卻恰恰是城上投石機與利箭打擊盲點!
甘寧尾隨在徐庶身后,同樣沖到了城墻下方!
頭頂再次巨石呼嘯,“砰!砰!砰!”直砸落在將士們身后!
一塊塊巨石兇威漫天,在地面翻滾!
甚至少量巨石險些砸落在險些砸落在大軍當中,在大軍后方犁出道道壕溝!
一萬水鬼則是踏著浮橋,在大軍過河后就已撒腿向后方狂飆!
儼如逃兵!
不過巨石剛過,一萬水鬼卻又重新掛上甲胄,沖回城下!
一匹匹戰馬則在城下逡巡四顧,不安地打著響鼻!
一個個將士同樣心驚肉跳,控制著戰馬,連連咽著口水!
他們沙場百戰,令行禁止,不過也同樣難掩生死之間的恐懼!
甘寧抹了把額頭冷汗,長長吐了口濁氣,硬邦邦道:“將軍,你在用將士們的性命做賭?如果敵軍半渡而擊,你如何應對!”
他是水賊出身,見多了生死,自然心如鐵石!
不過他知道揚州軍與其它各地諸侯不ʝƨɢ同,沒人敢無視將士們性命!
尤其是這個以他看來,應該審時度勢的小白臉,竟然敢無視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