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對于如何發展,他卻還毫無頭緒!
畢竟陸扒皮的勢頭,實在太快了!
此刻看到兗州,他也不禁心頭一亮!
兗州距潁川一步之遙,正可兼顧虎牢關!
而且離開豫州是非之地,也的確是當務之急!
不過他出京之時,張邈給了他一席之地,他也與張邈交情匪淺!
如果他領兵進入兗州,難免產生嫌隙,陷他于不義!
此時他也需要一個理由,防患于未然!
“主公志在匡扶朝廷,大義所在,義不容辭!”
戲志才鄭重其事:“如今張邈投靠袁紹,已失大義,主公正該領兵前往,規勸友人!何況主公與張邈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也!主公與軍中親族,卻是血脈親情,血濃于水啊!”
他當然是看透了曹操心思,純屬胡言!
反正曹操只是要個理由,關鍵時有人可背鍋而已!
他一語規勸,也的確給足了曹操理由!
其一,大義與小節,這是曹操自己的理由!
其二,他們只是前往規勸,并非強取其地!
其三,曹操與張邈的君子之交,早在陸扒皮的生死酒宴上用盡了!
“先生不愧大才!”
曹操手拍腦門,一臉恍然:“張邈為我摯友,如今失陷于賊,我的確該前往規勸,不負這場君子之交!若非先生提醒,我竟險些誤了大義!元讓,你以為呢!”
他一語既出,即是選擇了前往規勸的理由!
事后靜觀其變,也好選擇用嘴還是用刀勸!
當然血濃于水,此事也總得讓夏侯兄弟明白!
畢竟他們夏侯一脈,最重親情!
高祖皇帝每次把兒子踢下馬車,都是他們先祖把人撿回來的!
“主公,末將只懂兵事,聽不得這些大義和小節之論!”
夏侯惇面沉似水:“末將看了陸扒皮歷次戰事,稍有體悟!如果我軍能有機會,將來總不至于落后于人!”
他本就受不了主公故作姿態!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
何況此刻主公還在和戲志才一起,惺惺作態!
“陸扒皮用兵?”
曹操倒是興致盎然:“元讓不妨詳細說說,也免得妙才無事就去檢查鹿角!”
他習以為常,當然不在乎夏侯惇無禮!
反而因為終于有了決斷,心頭振奮!
只等時機一到,就領兵前往兗州!
正好把豫州送給袁術,讓袁術在此等死!
“陸扒皮用兵,戰術極多,不過真正重要的是他的戰略!”
夏侯惇卻是神色一肅,言辭正色:“千里奔襲,雷霆一擊,ʝƨɢ圍點打援,引弓蓄勢,奪城手段,軍營布置等等,陸扒皮將這些戰術因地制宜,信手拈來,因此無往不利,頗有古之名將風范!”
他點指戰報,繼續道:“不過陸扒皮的用兵戰略,就頗有驃騎將軍‘顧方略何足耳,不至學古兵法’之神韻了!”
他豎起一根手指,繼續道:“其一,陸扒皮從不與敵對峙!相比起來,絕不會出現我軍在豫州的對峙局面!”
他豎起第二根手指,接口道:“其二,陸扒皮征戰,始終保持一個原則!由弱開始,逐步蠶食,相比起來,絕不會像我軍直接找向袁術的戰況!”
他豎起第三根手指,再次道:“其三,陸扒皮極為重視地利!如今揚州偌大疆域,卻是兩翼沿海,一翼臨山!相比起來,絕不會像我軍立足此處百戰之地!”
他豎起第四根手指,繼續道:“其四,陸扒皮步步為營,從不分兵!全軍始終渾然一體,無懈可擊!相比起來,絕不會像我軍,既要守護虎牢關,還要爭奪豫州,此刻又要圖謀兗州!”
他豎起第五根手指,接著道:“其五,陸扒皮極為重視后勤,遠征中步步落子,軍需從無滯澀!相比起來,絕不會像我軍……甚至經常斷糧!”
他沒找到第六根手指,終于舉起另一只手,繼續道:“其六,陸扒皮極為重視兵道!一條運河,一條秦直道,才有了陽平關,定軍山,子午谷旦夕決戰,連番大勝!”
他豎起第七根手指,再次道:“其七,陸扒皮極為重視民力!揚州百姓三千余萬,揚州兵力不足三十萬!揚州兵役不到以百取一,這就是揚州潛力!陸扒皮如果有意,隨時可號召起百萬大軍!”
他頓了頓,繼續道:“相比起來,劉備在小沛施行兵役,男子當戰,女子當運,儼如涸澤而漁!”
他終于豎起第八根手指,沉聲道:“其八,陸扒皮極為重視軍心!絕不會讓戰俘待遇好過麾下!相比起來,主公禮賢下士,可我軍兄弟與袁術之間,還有數萬條性命的血仇啊!”
他看了看曹操臉色,當即老臉一脹,尷尬笑道:“末將就是胡說,主公不必當真!大戰死人純屬正常,兄弟們可能早忘了!”
實則收服降將一事,原本無妨!
不過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相比起來,揚州軍必然會比他們麾下團結的多!
曹操臉黑如鐵,淡淡道:“無妨,你提醒的對!去把陳紀砍了吧!就按揚州,我呸!按我們豫州規矩,沒人可以不勞而獲!他今天吃多了,其罪當誅!”
他被對比的體無完膚,自然心情不佳!
不過豫州之地,只是天下一角縮影!
大勢如潮,滾滾而來!
天下諸侯,與曹操一般心情不佳的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