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涼州內部占山為王的草莽勢力,就已多達十余股,其中也多有使用弓騎兵者!
只是這些弓騎兵下山作戰,就根本毫無軍陣配合配合!
往往就只會胡亂放箭,之后被他們槍騎兵一輪沖鋒,刺死當場!
其中原因,無非是這些江湖草莽,不懂行伍軍陣,搏殺之道!
不過當中關鍵,還是一份弓騎兵箭陣!
偏偏此時除了揚州軍以外,各方諸侯都沒有合適的弓騎兵箭陣!
正如他們涼州軍的弓騎兵,只能縱馬馳騁各地,之后下馬以步兵軍陣作戰!
甚至他與丞相推演之前戰事,已經看透了車懸,根本就不是冠軍侯的軍陣!
雖有冠軍侯車懸之名,卻僅是相似車懸的一種箭陣!
此箭陣本身,就是專為ʝƨɢ弓騎兵殺敵而設計!
而且昔年冠軍侯馳騁大漠時,使用的兵器也是長槍!
只有李陵統領的步卒,才可以從容使用軍弩!
可惜軍陣變幻,如果不能切身指揮,就根本不得要領!
雖然陸扒皮從不介意軍陣外傳,在各地大戰,施展間毫無顧忌!
可各方諸侯在運用騎兵時,也只能使用最傳統的槍騎兵方陣!
志在以騎兵之厲,沖鋒陷陣,馬踏聯營!
何況他們涼州軍的弓騎兵,因為戰馬不夠,已經作為步卒守護后方!
此時也與丞相一起,在子午谷內遭遇礌石打擊,生死不知!
當然他不可能明白,這是軍事理論,無法一蹴而就!
就算諸侯都學了陸扒皮的車懸,也會被重甲騎兵,陌刀軍等等有意針對!
陸扒皮鐵蹄爭鋒,從來不會專注單一兵種!
不過超越時代太多,反而是單一兵種就已足夠!
只是值此生死關頭,他卻也顧不得多想其它!
無數思慮一瞬而過,涼州鐵蹄卻從未耽擱!
只有不斷沖鋒,才能讓弓騎兵有所忌憚,無法肆意放箭!
一個個涼州軍士卒同樣懂得此理,奮不顧身沖鋒向前!
騎兵沖鋒,八十步距離只在須臾!
甚至只要六十步,他們就可以投擲長槍!
“沖!殺光討逆軍狗賊!”
“短兵交接,他們不堪一擊!”
“益州騎兵在前,逃亡者殺無赦!”
生死關頭,涼州軍士卒已然撕破臉皮,聲色俱厲!
個個驅趕著孟達麾下,在前開路,以利于他們與討逆軍短兵相接!
反而他們涼州軍主力未損,也讓他們有所底氣!
可惜討逆軍卻忽然兜轉戰馬,疾行如風!
儼如羊群受驚,匆忙逃竄!
而且因為正被追逐,根本來不及以火油攔路!
不過全軍將士,卻在逃亡中猛地自馬上回身!
一輪利箭,當即鋪天蓋地而下!
黑云壓頂,避無可避!
“呃……”
一道道慘叫聲在瞬間響起,涼州軍前端再次被砍斷一截!
所有開路的益州騎兵,包括孟達在內,直接橫死當場!
兩萬討逆軍神射的定點一擊,徹底抹去了漢中之地,益州勢力的最后一股兵力!
大地被鮮血殷透,無數受傷的戰馬四散奔逃!
一支支利箭卻已深深釘入泥土,還在地面耀武揚威!
不過討逆軍回身一箭,卻也讓他們稍有遲滯!
大軍當即再次疾行,拉開與涼州軍的距離!
倒是之前一馬當先的黃忠,此刻已經成了大軍末尾!
“拖刀計不值一提,只是關羽這類亡命徒的孩童把戲!”
黃忠志得意滿,春風迎面:“這個回身箭,才是老子發明的行伍手段,可傳承千古!”
他仗著的盧神速,倒不擔心被涼州軍近身!
何況他刀法無雙,也無懼近身一搏!
目光逡巡,始終在找著涼州軍中的牛輔,企圖擒賊擒王!
不過一個老卒卻匆忙一拍他戰馬,低聲提醒!
“將軍,回身箭是草原人手段,主公傳授時說過!”
老卒振振有詞,繼而又道:“而且主公也說過,此次圍獵,還有另外三軍配合,無需你在此吹牛,讓我軍陪你拼命,你看……”
黃忠老臉一繃,猛地一個頭皮拍了過去!
縱馬如飛,面無表情絕塵而去!
輕車將軍的威嚴,豈能隨意被人頂撞!
不過身臨戰場,卻也只能隱忍一時!
而且他已經看到,涼州軍借著他們遲滯之時,已經再次蓄力!
反而沒了益州軍拖延,涼州軍搏命沖鋒,比之前更加決絕!
兩軍相距,也已不過五十步而已!
同樣的西涼戰馬,兩軍速度一致!
一軍為了圍獵,殺敵建功!
一軍卻是為了活命,拼死沖鋒!
如此局勢,已經不容他們再次回身一擊!
否則雖能殺敵,但他們自身必有傷亡!
哪怕能以一換百,他也絕不會選擇!
他討逆軍每個兄弟的性命,都遠比涼州軍全軍珍貴!
何況大軍合圍,也不在乎他一軍建功!
不過討逆軍風馳電掣而去,卻讓涼州軍的牛輔看到了生機!
“全軍聽令!追敵進陽平!”
牛輔神色大振,挺槍呼喝:“揚州狗賊膽小如鼠,不敢拼命!只要我軍沖鋒不停,揚州狗賊就只能不斷逃竄!當此關頭,我軍正可追著揚州狗賊,不修棧道,明度陳倉!”
哪怕他已知道,討逆軍只是不愿有所傷亡!
否則分批截擊,一萬討逆軍的性命,就能換得他們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