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遍地尸體,東倒西歪!
鮮血迸濺,地面多了無數血泊!
一地箭矢,猙獰兇惡!
追趕的蠻兵腳步一頓,茫然回頭看了看!
他ʝƨɢ們后方,正有大量部落高層!
甚至他們的元帥,也在臨陣指揮!
一個身著虎皮,騎乘赤毛牛的壯漢,也是稍稍錯愕!
此人正是南中第二洞元帥,董茶那!
他顯然高估了自己部落的猛士,小覷了揚州軍的箭陣!
不過他來不及多想,就已見到前方的揚州軍再次端起了軍弩!
一個黑點嗚咽風聲,同時在他瞳孔中越來越大!
一支利箭呼嘯而至,在他以腰刀格擋之前,就已狠狠釘入了他的眉心!
利箭強勁,直接將他拽落在赤毛牛下!
他最后一眼,是看到了空中的萬箭齊發!
他最后一念,是揚州軍如此打法,欺人太甚!
他的赤毛牛一聲驚天嚎叫,猛地轟的一下倒在他身上,砸沒了他最后一點幽怨!
陸遠放下神臂弓,自然沒有其它心思!
唯有將士們的利箭橫空索命,犁庭掃穴!
還在茫然無措的蠻兵渾渾噩噩,就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慘叫聲只有一瞬,就又是數千蠻兵殞命!
自此大軍兩側,已經再無追擊蠻兵!
九萬蠻兵先鋒,也已只剩六萬余人!
不過后方蠻兵,還是悍不畏死!
一路踏著血泊,尖利鬼叫,漫山遍野沖殺而來!
個個看著揚州軍將士,如同看向獵物!
打量陸遠時,則已是滿眼狂熱,如同見到了珍寶!
一個赤著上身,同樣騎乘赤毛牛的壯漢,正在蠻兵叢中!
揮舞腰刀,聲嘶力竭間連連下令!
“沖到三十步,以箭矢還擊!”
“殺死一名漢狗,賞十名女奴!”
“殺死陸扒皮者,可做一洞元帥,與我平起平坐!”
此人正是南中第三洞元帥,阿會喃!
雖是赤身,但赤毛牛就是他的標志!
不過顯然,他不知道金環三結和董茶那是如何死的!
幸好陸遠對他只打量了一瞬,就已放下了神臂弓!
陸遠環顧漫山蠻兵,當即調轉馬頭,一聲令下:“退!”
他有心畢其功于一役!
唯恐這最后一個元帥身死后,蠻兵四散,為南中留下隱患!
而且六萬蠻兵太過分散,也不利于大軍殲敵!
他們在此大戰,始終都有一個隱憂,就是大軍的箭矢消耗!
這是孤軍深入的弊病,無法及時保證后勤!
不過如此時刻,卻也正適合魚行陣轉戰!
陸遠縱馬在前,大軍尾隨在后!
直到剩余兩座營寨前方,陸遠才忽然抖手一箭,沉聲下令:“火箭!”
魚行轉戰,只為殲敵!
堵住蠻兵回營之路,則是順手為之!
大軍響應,頃刻間萬箭齊發!
兩座營寨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一把把軍弩卻已重新上弦,蓄勢待發!
陸遠依舊縱馬轉戰,凝視后方蜂擁追來的大量蠻軍!
見他們由四面八方,終于漸漸匯聚,這才勒馬等待!
揚州大軍于他身后肅然靜立,巍峨不動!
南中第三洞元帥,阿會喃,卻是振奮異常,再次連連下令!
“兵貴神速,漢狗跑不動了,速速追殺!”
“三十步放箭,殺光漢狗,奪回南中!”
“但凡能夠分尸陸扒皮者,皆可回部落自成元帥!”
阿會喃揮舞腰刀,看著距離越來越近,也不禁心頭得意!
其他兩洞元帥都已戰死,卻也逼得陸扒皮力竭,死得其所!
反倒是他以六萬麾下,將陸扒皮斬殺于此,才是最大贏家!
何況自己用了十面埋伏楚霸王的計策,何等高明!
一眾蠻兵也的確在這般鼓舞下,斗志昂揚,興高采烈!
個個打量前方揚州軍,喊著令人牙酸的方言,直撲揚州軍!
如同一群野人,正在瘋狂圍捕筋疲力竭的獵物,狂熱不已!
蠻兵越來越近,轉眼已經與揚州軍只有四十步!
阿會喃好似看到了勝果,已在歇斯底里間最后一次鼓舞士氣!
陸遠卻是面如止水,抬手一箭!
鳴鏑箭嗚咽風聲,正是軍令!
一支支利箭爭相尾隨,轉瞬離弦而去!
利箭索命,如同黑云壓頂,避無可避!
蠻兵還在狂熱之中,陡然遭遇到了這次雷霆打擊!
一支支利箭鉆進密集的人群,血花四濺!
風卷殘云,摧枯拉朽!
自四十步到百步范圍內,蠻兵再次蕩然一空!
只有利箭與尸骨,猙獰畢露!
鮮血滾滾,血腥味撲鼻!
后方的蠻兵當即大亂,鬼哭狼嚎,聲嘶力竭!
相比于上一次屠戮,這次揚州軍的箭陣太過可怖!
匹夫奪志,已然讓他們心中崩潰!
什麼女奴,元帥,都不如性命重要!
阿會喃腰刀還在半空,渾渾噩噩,一臉呆滯!
他還未死,還差三十余步!
只是身前殺戮讓他心頭驚駭且狐疑!
這是陸扒皮蓄意為之?
還是強弩之末,臨死反撲?
不過于他而言,這并無差異!
只要陸扒皮不死,他就得死!
否則現實太過殘酷,沒容他多想!
陸遠縱馬前沖,一路令箭不止!
揚州軍的利箭也如傾盤大雨,再次傾瀉而下!
還在慌亂之中的蠻兵,未有多余心思,就已斃命于利箭之下!
蜂擁追擊而來,密集匯聚的蠻兵,隨揚州鐵蹄的腳步一批批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