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廝扯東扯西,顯然還有太多事想要相商!
而且言談隨意,卻句句都在為稱呼爭鋒!
自稱老夫,稱呼他為行之,顯然把他當作小輩對待!
其中深意,無非為了陸府中的曹家三女!
不過他對此興致缺缺,豈會如曹賊所愿!
干脆直接挑明,無意寒暄!
“行之,徐州之事,實是老夫家事!”
曹操瞇著老眼,煞有其事:“老夫此次南下,實則也是因為幼女年已及笄,有心為她找戶好人家!結果她卻被徐州流言所累,待嫁閨中,連個上門問詢婚事的都沒有!”
他一本正經,繼續道:“此事與徐州陶謙,脫不開關系!所幸陶謙擅離職守,竟然串通袁紹等人,妄圖通過虎牢關進京行刺,剛好被老夫擒獲,你說巧不巧!”
他東拉西扯,終于又將徐州和他家事聯系到一起!
他幼女的確年已及笄,被徐州流言累及!
不過住在陸府,沒人上門求親,卻跟陶謙絕無關系!
所謂陶謙要進京行刺,自然也是純屬胡扯!
一切只為提醒陸遠,該買賬了!
“老哥竟有如此際遇,可喜可賀!”
陸遠震撼莫名:“徐州陶謙附逆行事,我本就有意出兵討逆!如今落到老哥手中,倒也是老哥的大功一件!我自當為老哥請旨封賞,老哥稍等即可!”
他手敲桌案,又毅然道:“不過除惡務盡,徐州境內必有陶謙同黨,我還需先為朝廷,除此禍患!”
他自然清楚曹操心思,只是佯裝不知!
不過此刻陶謙落網,倒是一件喜事!
這是他和曹操的共同夙愿,掃清天下戰亂,就得砍光天下諸侯!
為此他也愿意先給出一個承諾,朝廷封賞!
反正圣旨在他手中,此事不過一句話而已!
也免得這廝之后再敲著門牙,為此啰嗦!
只是回想之前與曹操在酸棗初遇,他也不免唏噓!
當時曹操滿腔豪邁,一片赤誠,純潔得像個兔子!
哪有這般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指鹿為馬的權謀手腕!
“如有封賞,自是極好!”
曹操老臉燦爛,喜不自禁,卻話鋒一轉,又嘆息道:“可老夫聽聞小女竟然住進了陸府,不知此中緣故,難免患得患失!你若對老夫小女有心,何不與老夫直言?”
封賞一事,本就在他計劃之中!
陸遠得了朝廷圣旨,他自然想沾沾東風!
如今直接被陸遠提起,倒也的確省了他們彼此口舌!
不過小女事關他脫身大計,他卻不得不提!
“老哥,明人不說暗話,你又何必在此虛言!”
陸遠敲著桌案,若無其事:“你三個女兒,我見都沒見過!你就算有心,我也無從選擇!此事日后再說,否則我就只能先準備徐州戰事了!”
他不愿廢話,徑自將此事推了過去!
反正再回皖城,直接送走即可!
“日后再說……”
曹操老臉抖了抖,面無表情道:“也好,那就徐州戰后再說!不過無從選擇之類言語,行之就不ʝƨɢ可再提了!老夫三女,又不是青樓女子,哪能任人挑選!”
于他而言,戰后再說也有好處!
起碼收獲戰果時,總能先占些便宜!
而且當下陸扒皮顯然不愿認賬,他還得好好斟酌!
倒是徐州之戰,可以讓他徹底擺脫豫州糾纏,此事不容拖延!
“行之不必多想,徐州之事,老夫是從你的軍陣變化推演而出!”
曹操坦言:“旁人與虎為鄰,膽戰心驚,每日都要關注你個把時辰!不過老夫與虎謀皮,終究與旁人不同,每日至少要考慮你十個時辰,只有方便時才會想起正在對峙的袁術!”
陸遠輕咳一聲,一時并未回話!
此事與他推論相仿,不過曹操這廝倚老賣老,他卻懶得理會!
只靜看曹操手沾湯汁,在桌案上劃著徐州地形!
沒過一會兒,徐州各郡已經躍然桌案!
徐州各郡,自北向南,瑯琊,東海,臨淮,泗水,楚國,下邳,廣陵!
其中一郡橫穿徐州東西,將徐州一分為二,正是東海郡!
顯然曹操對于陸遠計劃,早有推演!
“行之,單刀直入,不如兩肋插刀!”
曹操點指東海郡,掌刀一揮,眉宇振奮:“行之領海軍,自東登陸!老夫借道合鄉,自西而入!你我伺機在蘭陵抑或郯縣會師,大軍就可遍及東海全郡,將劉備堵在下邳,使其只能向西逃入譙郡!”
陸遠心頭一亮,卻不動聲色道:“老哥不與袁術對峙了?”
他針對徐州破綻的計劃,實則無需曹操!
不過如果有曹操的步兵加入,卻可極大加快大軍推進速度!
千里轉戰,雷霆一擊,本就是爭分奪秒!
此舉自然可讓劉備措手不及,以便他亂中取利!
只是曹操還需要牽制袁術,之前他才并未考慮!
否則曹操占據的潁川一地,也極易被袁術偷襲!
此時曹操卻主動提起,顯然對此已有計較!
“機會難得,值得老夫賭命一搏!”
曹操老臉燦爛,無不振奮:“你要為朝廷收復徐州,老夫也需盡快平定豫州!否則任由袁術與劉備勾連,還不知要被他們耽擱多久!不如趁機將他們趕出豫州!”
他收斂情緒,繼續道:“而且老夫有過推演,劉備如果出了徐州,與袁術翻臉后,無論勝敗都要過老夫的地盤,與老夫一戰!與其如此,不如先下手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