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徑自取出筆墨,揮毫如飛,寫著給揚州的書信!
書信內容簡單!
一是揚州官府,善待孫堅麾下的老卒,務必將他們留在揚州!
二是陳群,荀彧等人,伺機前往交州,準備戰后封賞!
因為沒有唐瑛,其中一些細膩原因,他也懶得多寫!
例如孫堅麾下,絕不會在揚州鬧事!
以及大軍封賞,為何要在交州!
伏壽卻是湊頭過來,頂著一張小黑臉,稍稍狐疑:“將軍,你還要封賞荀彧?”
“你……先去把臉洗干凈!”
陸遠伸手,五指扣著伏壽小臉,輕輕向后一推,不耐煩道:“你此刻這副尊榮,著實礙眼!少在我面前晃悠,免得給我心頭添堵!”
伏壽在他陸府居住已久,深知揚州實情!
知道荀彧并非他的嫡系,有此疑惑,也不足為奇!
他對此倒不以為意,反正伏壽也離不開揚州!
這一點伏壽自知,也從未嘗試!
“將軍,那我真去洗了?”
伏壽嬌軀踉蹌,卻展顏一笑,可惜小黑臉上只能露出一口銀牙,嬌滴滴道:“你回來之前,親兵還送來了熱水!但你好像無心沐浴,就這麼涼著,有點浪費……”
她出身富貴,還從不曾如此狼狽!
一路喬裝打扮,風塵仆仆,早已受夠了這一身污垢!
只是陸扒皮實在霸道,她也不敢擅自做主!
倒是陸扒皮的為人,能讓她足夠心安!
說話之間,她也回顧身后,指著一襲布簾!
正是她為了遮擋視線,有意布置!
如今只等陸遠點頭而已!
“你要是不怕我偷看,就盡管沐浴!”
陸遠若無其事:“不過你只有一刻鐘,之后不管你有沒有洗好,我都會進去!還ʝƨɢ有,那水不是浪費,是我只需要燒開,不在乎涼熱!”
伏壽神色一喜,耳根稍紅,悻悻低語:“不怕!”
她毫不遲疑,快步到了布簾之后!
悉悉索索的寬衣聲響起,水聲隨之蕩漾!
陸遠看著簾布,不自禁搓了搓下巴,微微發怔!
真不怕自己偷看?
難道是蒸饅頭蒸傻了?
白日時還在張牙舞爪呢!
此刻哪來的這份底氣!
陸遠稍稍沉吟,忍不住笑呵呵道:“伏壽,你可知自己真正危機!很多事情董卓不敢,但我卻不在乎這些規矩!”
“將軍,我無意冒犯于你,你就不必嚇唬我了!”
伏壽語氣輕柔,伴著水聲傳出:“我在陸府多日,早已知曉將軍為人!雖然強勢跋扈,卻還不至于無恥,做起無賴勾當!而且我已想通,將軍沒有趕我走,必是姐姐有過交代!”
她言語自信,繼續道:“將軍以信立身,如果不忍殺姐姐滅口,就不會對我亂來!而我身處軍營,也不會再有危險!我這才敢在此沐浴,恢復真容!”
陸遠怔了怔,搖頭失笑:“你倒是有些聰慧!可你就算不怕我的軍棍,難道也不怕我利用你的身份,挑起長安和京城之爭?”
他心頭稍稍感慨!
一些女子的大氣,尋常百姓就是難以企及!
伏壽身處皇宮是非之地,見慣了血腥殺戮,詭譎人心!
因此才能有這般從容應對!
反而比強自鎮定,謊話連篇更加得體!
不過他不喜歡伏壽有恃無恐的姿態!
如同在陸府隨意打量他的書房之時!
總得讓伏壽乖乖聽話才行!
“將軍,此事我早已想通!”
伏壽不疾不徐:“如果將軍要利用我謀劃,一則我無從反抗,二則不會牽連我家人!哪怕我為之身死,于我當下處境而言,也是最好的結果了!”
如果陸遠要利用她,她根本無法到達軍營!
大軍搜山檢海擒韓玄,必然也會有她一份!
而且她了解陸遠為人,行事不會牽連婦孺!
接走了麾下死間張達的家眷,卻從沒強令張達犯險!
對于張達家眷,就是純粹照顧,絕無利用或要挾之心!
她正是想通這些,才敢毅然鉆入軍營!
陸遠搓著胡茬,氣定神閑:“你不怕死,那你白天為何那般抓狂!”
他的確動過利用伏壽的心思!
在他確定能出兵京城之時,利用伏壽身份,引出董卓!
全局也不會威脅到伏壽,以及伏完的生命安全!
其中算計,相比于劉協利用伏壽,逼迫伏完,不勝凡幾!
不過京城事宜,還要靜觀時變,他也不曾對此妄言!
“這和白天是兩回事!”
伏壽語氣一急,聲音沉悶:“我受你的流言牽連,無奈前來尋找姐姐!一路坎坷,卻又因你揚州規矩,被一群刁民為難!直到此地,也還是因你心性,終究沒能見到姐姐!”
她喋喋不休:“姐姐為你,公然站定立場,向朝廷索要交州和荊州!她自斷退路,功勞之大,付出之多,你心知肚明!可你還是為了軍規,把她留在交州!卻根本不知她的心思!”
陸遠連連輕咳兩聲,不耐煩道:“陸府之事,你少來攀扯!我身上流言多了,你今日才知道嗎!你姐姐的事,你不知隱情,就別胡說八道!明日南下交州,你自己問她!”
于他而言,如果沒有唐瑛,伏壽就只是一個過客,根本不值得解釋!
而他和唐瑛之間另有打算,也不足與外人道也!
這個小饅頭在此言之鑿鑿,他也懶得為此糾纏!
甚至什麼陸府流言,也更是不屑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