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張魯到底有何圖謀,至今沒有任何反應!
不過對方失了先機,他卻絕不會錯過!
軍營內一片寧靜,大量五斗米教眾聚集,卻無人應答!
揚州四萬九千大軍當即同時呼喝!
“我揚州規矩,信奉巫醫者,斬!所有百姓既往不咎!但凡屢教不改者,斬!”
大軍聲勢,氣貫長虹!
外圍一群百姓齊聲附和,更是震耳欲聾!
軍營內沉寂一陣,終于一個百姓壯著膽子走出!
百姓衣衫襤褸,戰戰兢兢:“陸……將軍,俺就是一個鬼卒,俺愿意棄暗投明,在揚州憑力氣賺錢,俺得做什麼……”
他心中惶恐至極!
按照揚州規矩,他們都是屢教不改者!
不過螻蟻尚且偷生,他又豈愿被大軍逼死在此!
陸遠看著來人,不由稍稍遲疑!
他本意是講明規矩,逼迫張魯反抗!
以便尋出張魯,斬草除根!
同時殺一儆百,在交州立好規矩!
以萬人鮮血,護住五十萬人性命!
不過碰上這麼一個聰明人,倒是可以改一改計劃!
“活命簡單,只需三個條件!”
陸遠語氣低沉:“其一,接受我揚州規矩,有病去醫館治療,不再信奉巫醫!其二,當眾拆穿張魯裝神弄鬼的騙局!其三,指認出五斗米祭酒,治頭大祭酒,或者張魯本人!”
三個條件,三個目的!
一為百姓養成習慣,有病及時到醫館求醫!
二為斷去百姓退路,與五斗米教劃清界限!
三為對張魯釜底抽薪,逼迫張魯現身反抗!
如此近的距離,他們揚州軍占據絕對優勢!
大軍跑馬,即便五斗米教眾全部冥頑不靈,也會被他們種種箭陣生生耗死!
大群揚州軍將士,都已按照原定計劃,在一旁緩緩挽弓!
“砰!砰!砰!”的弓臂聲響異常刺耳!
一支支利箭寒光幽幽,攝人心魄!
不過他們目光橫掃,卻依舊沒見軍營內的異常!
陸遠猛地一聲爆喝:“一群混賬東西!陸某的三個條件很難嗎!如今還不知悔改,都要就此飛升不成!”
前方大群五斗米教鬼卒,忽然一陣騷亂!
他們之前只是被那一支支箭矢震懾,難免失張失志!
此刻卻在驚恐萬狀之中,鬧鬧哄哄,噪雜聲喧天!
“俺愿意接受揚州規矩,有病找醫館,不再信奉巫醫!俺娘就是被他們的符水治死的,俺與他們不共戴天!這個就是俺們祭酒,他害死俺娘,還偏說俺娘心不誠!”
“俺也愿意接受揚州規矩,憑力氣賺錢,不去信奉巫醫!俺沒喝過符紙水,但俺交了五斗米,什麼法術也沒學會!”
“混賬!老子不是祭酒,老子就是想賺五斗米回家混口飯吃!但老子認識治頭大祭酒,老子先去找找!”
大群五斗米鬼卒,祭酒怨氣滔天,互相指證,大罵張魯!
往往一個祭酒,都會被數百五斗米鬼卒,同時指證!
陸遠緊緊攥著強弓,緊盯前方軍營,卻終究不見張魯動靜!
忍不住回身看向軍營外圍,徑自心頭沉吟!
難道張魯混出去了,或是已經離開了交州?
不過這些已經被確定的五斗米祭酒,卻不容放過!
他們就是五斗米教的基層軍官,是張魯能夠暴動的根基所在!
無論張魯是否在此,自己都得率先動手,斷去張魯臂膀!
讓張魯即便有心發難,也無力組織!
陸遠神色一凜,開口輕喝:“傳令!所有五斗米教祭酒,當場斬殺!配合我軍的五斗米鬼卒,可以暫時離開軍營,由重甲騎兵看押!”
命令向著四周逐次傳達!
大軍動手,卻幾乎在陸遠令箭的同一刻!
陸遠一箭破空,帶著嗚咽哨音!
正是鳴鏑箭!
一支支利箭同時離弦,寒芒閃爍,勢如雷霆!
“嗖!”
“噗!”
“呃!”
……
一個個軍中的神射手放下強弓,靜看前方!
利箭破空!
敵軍中箭!
倒地身亡!
似乎只在一瞬!
轉眼之間,上千五斗米教祭酒被屠戮一空!
軍營內當即又是一陣嘩然!
五斗米教眾帶著錯愕與惶恐,怔怔看著滿地尸體!
之前還在他們身前耀武揚威的五斗米祭酒,轉眼冰涼!
鮮血匯聚,冒著熱氣,卻泛著絲絲寒意!
“祭酒……死了!可我都退教了,他還欠我五斗米沒還……”
“我們祭酒……家里還有好多糧食,他家娘們不用干活也吃不完!”
“我們祭酒昨日還畫符呢!不對,他死了,他那美貌小妾誰照顧?”
大量五斗米教鬼卒感慨唏噓,實則都在壓制心底恐懼!
不過他們來不及多想,大隊重甲騎兵已經沖進軍營!
長槊橫推,不由分說,就已將他們趕了出去!
良久之后,重甲騎兵驅趕著十余萬五斗米鬼卒,浩浩蕩蕩而出!
軍營內再次一空,卻還是沒有張魯的任何動靜!
陸遠不由微微皺眉,愈發覺得張魯已逃!
只是不知張魯是已經逃離交州,還是混在百姓之中,抑或正在被重甲騎兵看押!
這時,外圍一個老者,卻忽然跌跌撞撞,闖入大軍內部!
連連被一群親衛搜身后,更是狼狽不堪!
陸遠定睛一看,不禁微微發怔,左慈?
這個老神仙此時跑來作甚?
“將軍,老夫前來討賞了!”
左慈誠惶誠恐,卻在極力維持著仙風道骨,訕訕笑道:“之前將軍安排的香皂,混凝土,老夫都已化腐朽為神奇,將它們做出來了!如今荀大人正在用混凝土建屋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