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武一個激靈,匆忙橫身一躺,藏在了墻垛后!
然而利箭破空,終究還是呼嘯而來!
一輪利箭殺機四溢,齊刷刷釘上了城墻!
“嗖!嗖!嗖!”
“噗!噗!噗!”
“呃!呃!呃!”
“叮!叮!叮!”
利箭破空聲,透體而過聲,守城將士中箭慘叫聲,利箭墜地之聲幾乎同時響起!
無數守城將士還在昏睡,就已被當場射殺!
士武躲過了利箭,回望身后,卻不由心頭一寒!
寒意臨體,驚懼無以復加!
他并不知道,討逆軍以騎射聞名,以殺伐稱最!
只知道城墻上,入目所見,已經全是箭矢!
他的三千守城士卒,只有少數睡在墻垛后的,逃過了此劫!
其余人無論是睡是醒,都已被利箭釘死!
士武太陽穴突突亂跳,呆滯半晌,才躲在城墻后悄悄打量!
他早已觀察過,他們距離對方,大概一百二十步!
士卒用的軟弓,根本射不到對方大營!
而對方軍陣,松松散散,如同橫著的一條長龍,與他們整面西城墻相仿!
原本他還不以為意,此刻才終于明白了對方意圖!
這支大軍,能在馬上射出百步!
下馬之后,借助腰腿之力,自然可以射出一百二十步!
雖然毫無準頭,只能射個大概!
但下方地域寬闊,仗著人多勢眾,卻可以用箭矢覆蓋整面城墻!
反而他們身處城墻,甬道狹窄,再多大軍,也只能在此屯兵三千!
被利箭壓制時,根本避無可避!
士武抹了把額頭冷汗,心頭惡寒!
強弓欺負軟弓,人多欺負人少!
可恨他交州之前并無戰事,從未儲備過強弓!
對士卒的訓練,也只是為了上山抓捕奴隸,下山鎮壓叛亂!
如今面對這支大軍,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對戰!
關鍵是此時此刻,城墻上已無兵力!
如果對方趁機攻城,他如何是好!
士武額頭青筋亂蹦,重重喘了幾口粗氣,悄悄招呼幾個幸存士卒,讓他們速去調兵!
自己卻忽然挺立而起,俯身大喝:“來人可是揚州陸將軍?”
他早已看清,揚州軍領兵是一個眉宇剛毅,眸光銳利的將領!
騎乘一匹通體雪白,體高足有八尺,矯健非凡的戰馬!
如此人物,天下間也找不到幾個!
如今城墻防御的緊要關頭,他也只能想著靠此辦法,拖延一番!
下方將領緩緩策馬,微微仰面,似乎不屑寒暄,面沉似水道:“在下趙云!”
“趙云?”
士武在心中過了一下,沒聽說過,當即再次大喝:“趙云,可敢與士某武斗一場?”
趙云僵了僵,忽然搖頭失笑,漫不經心掃了一眼士武,未發一言,策馬離去!
他是這天下最頂級的戰將,與呂布武斗尚且不分勝負!
豈會在意這個士武,一個只能挽半石軟弓的廢物!
“膽小鼠輩!”
士武神色一震:“去告訴陸扒皮一聲,有種就來與我武斗單挑!”
他之前并未關注過揚州軍情況,只最近才注意揚州軍的ʝƨɢ兩次封賞!
車騎將軍典韋,冠軍將軍許褚,輕車將軍黃忠等等高官,才是他關注的對象!
對于趙云,他只當作是個無能鼠輩!
而且這時他麾下士卒已經上了城墻!
個個帶著藤蔓盾牌,他也沒了顧忌!
當著麾下將士的面,自然要漲足己方臉面!
趙云仰面,豪邁大笑!
卻不是對著士武,而是對著討逆軍下令:“放箭!”
車懸箭陣再次發威,無數利箭呼嘯而去!
箭如飛蝗,密密麻麻而過!
一輪接著一輪,毫無止歇!
“砰!砰!砰!”的挽弓聲響成一片,驚空遏云!
如今的討逆軍中,聚集著揚州軍的大半將領!
除了典韋在圍堵北城墻!
許褚和徐庶分別在外布置伏兵!
黃忠進城保護陸遠!
依舊還有周倉,許定,張郃,鞠義等人!
周倉看著趙云,晃著大黑臉,滿是疑惑:“老弟,這蠢貨自己找死,一槍捅死就好,跟他啰嗦什麼!”
張郃稍稍沉吟,上前低語:“如果讓在下靠近,也能將他一箭射殺……”
他們都看得出來,這個士武就是個蠢貨!
論起武藝,恐怕只能和斷手的武安國過過招!
心頭也各有疑惑。
這種情況,既不讓殺人,也不讓攻城,這麼干等著有何用!
此事徐庶和趙云,典韋,許褚,悄悄摸摸談了一夜!
恐怕只有趙云的脾氣,能跟他們談論一二!
“這麼一個武夫,殺不殺有何用!”
趙云忍俊不禁:“我軍盡管削弱其城防實力,方便他日大軍破城就好!讓他多活幾日,也好讓在外領兵埋伏的許褚和徐庶,能有所建樹!”
他稍稍透露,也不再多言,只仰面看著城墻!
城墻上利箭侵襲,如同暴雨洗地!
一個個士卒舉著藤蔓盾牌,卻根本護不住全身!
勉強維持的盾陣,也不斷被利箭滲透,帶起盾陣中一聲聲慘叫,留下一個個盾陣的漏洞!
利箭連綿不絕,慘叫聲卻已越來越微弱!
士武躲在墻垛后,早已從頭涼到了腳!
暴怒之中,心頭滿是寒意!
傳言中的揚州討逆軍,原來真的有這般強勢!
對方意圖明顯,就是想讓自己麾下,在城墻上無立足之地!
只是自己已經無將可用,城墻上再無兵可守,那這城豈不隨時可能被人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