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下去吧,不許多事!”
陸遠輕斥一聲,又回身向黃忠低語:“按原計劃,表彰完馬鈞,就傳令大軍,兩日后出發!晝伏夜行,不得暴露行蹤,直達南海郡番禺!”
原本黃忠就在身旁,此事可以隨時吩咐!
不過在此遇到夫人,事情就不一樣了!
既有事需要安排,也有事想要叮囑!
青樓老鴇心中一松,轉身就走!
這種客人最難伺候,她也不愿在此逗留!
黃忠同樣心中一松,匆匆見禮離去!
上次陪主公逛青樓,已經被主公的夫人上門敲打過!
主公將這些破事都推到了自己身上,自己也只好認栽!
如今這位夫人,是主公府中最辣的!
自己還是得躲著點,免得再受無妄之災!
陸遠神色自若,直到進了客房,才呵呵一笑:“嬌兒,你們外出賑災,怎麼跑這麼遠?”
徐鳳嬌稍稍遲疑,俏生生道:“我們姐妹所行,俱是夫君姿態,自然要面面俱到!”
她已經清楚,夫君只是來此補給!
不過心中依舊尷尬。
大白天被夫君拉來青樓,這算什麼事!
還被那麼多商行護衛,和青樓老鴇看著!
也不知他們會怎麼想!
“行了,為夫的姿態已經足夠,無需你們費心!”
陸遠解開大氅,卸下甲胄,鄭重其事道:“賑災一事,自有官府安排!反而你們權利有限,卻身份特殊,此時不宜到處亂跑!免得徒勞無功,還容易打亂官府布置!”
揚州的戰爭機器已經啟動,揚州也會在短期內防御空虛!
不過此事還是絕密,除了軍方將領之外,無人知曉!
他沒有跟夫人明言,是不知交州戰事,何時能夠結束!
大軍轉戰在外,更無法計較歸途!
卻也不想自己夫人到處亂跑,置身險地!
“夫君總是這樣,什麼事都不愿告訴我們姐妹!”
徐鳳嬌美眸撲閃,神色復雜:“你心在行伍,本就與我們聚少離多,相交而不交心,還不如尋常人家!即便南下有危險,你告知我們一聲,我們難道還會耽誤你不成!”
她對自己夫君多有了解,一如之前在潁川執意離去時!
行伍殺伐,性格硬朗!
既不容任何人改變意志,也不會向任何人訴苦喊累!
哪怕他們身為夫妻,也從未聽過夫君的抱怨之言!
現在聽到夫君對黃忠的吩咐,自然已經明了一切。
這是夫君又要南下征戰,卻不知歸期!
不想讓她們擔心,所以干脆不說!
“好了,這不是告訴你了嗎!”
陸遠從外取回早膳,笑吟吟道:“南下沒什麼危險,不過為夫需要調度全局,會稍稍耽擱!反而你這脾氣,都快成刑部尚書了,怎麼還如此急躁!”
他的諸位夫人,各有才華!
如同琰兒和瑾兒,一個統籌報紙,一個編撰書籍!
嬌兒一直幫陳群制定律法,不過如今陳群主持大局,無力再為律法分心!
刑部的律令刑罰,滿寵只能擔當刑罰二字。
而律令總覽全局,卻大多出于自己夫人之手!
他對此早有了解,只是從未約束!
“夫君……都知道了?”
徐鳳嬌稍稍局促,美眸眨了眨,軟綿綿道:“我倒沒想當官,只是我終究身為女子,如果讓人得知酷愛法家之學,還在為揚州立法,難免為夫君招惹是非!”
她傲骨天成,卻也不免有些慌亂!
只要夫君一言,自己滿腹法家學問,就都會化為泡影!
無處施展自身所長,與尋常婦人有何區別!
偏偏自己夫君向來強勢,獨斷專行慣了!
心中主意一定,旁人再多道理都無用!
“好了,先吃早膳!”
陸遠若無其事:“為夫身上的是非,不差你這一星半點!不過什麼刑部尚書,你自己做做夢就好!此事對你而言,只會將你推上風口浪尖,是禍非福,不必多想!”
女子為官,終究要為時代忌諱!
他忙于為底層百姓爭口吃食,制定規矩!
一時之間,也來不及專注改變這些風氣!
反而倉廩足而知禮儀。
大勢所趨,總有些水到渠成的事!
“夫君,你真不介意?”
徐鳳嬌眸子亮了,忍不住試探:“我揚州六部初成,又有揚州一體和如此多的難民,需要立法的地方太多了!就像前方湖泊,到底該歸誰所有,總不能一直任他們打架爭搶……”
她稍稍思忖,繼續道:“難民潮總會過去,之后百姓還是得依法而行!我也剛好借著賑災之名,趁機看看揚州的風土民情……”
“我不知湖泊歸屬,只知道你歸我所有!”
陸遠虎著臉道:“官府瑣事,我不愿管,也無暇管!不過你是我夫人,天生就得被我管!我南下歸來前,你不能再隨意亂跑了!否則揚州這麼大,你不得跑成野馬了?”
刑部滿寵鐵面無私,但畢竟只適合執法!
嬌兒能幫忙立法,提綱挈領,正是他揚州之福!
他原本也不愿約束嬌兒,只是當下的時機不對!
“夫君身為一州刺史,說話怎能如此輕佻!”
徐鳳嬌俏臉一紅,悻悻低語:“嬌兒明白,一會兒就回皖城,不會讓你在交州戰場分心!”
她默默吃著糕點,無論野ʝƨɢ馬還是戰馬,都讓她內心難堪。
不過夫君沒管她的刑部事宜,卻著實讓她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