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謀士閻象死后,就只信任楊弘一人。
其中自然有用人不疑的雅量,但也利弊參半,正如此刻!
反而陸遠因為聲名鵲起,從前的破事也都被翻了出來,陸扒皮的外號終于沖出了廬江,走向天下!
凡是心中對陸遠有怨的,都會尊稱一聲陸扒皮!
“本將……我……我知道!”
袁術臉色陰沉,側身低語:“之前他搶我美人就算了,但如今剛到譙郡,他就斷我臂膀,這口惡氣,我如何出!”
天下在變,人心在變,曹操袁紹等人在變,他也同樣在變。
之前的倨傲已經斂去大半,對于紀靈這等陪他從京城逃出來的大將,他也會知道尊重。
自稱一聲我以示親近!
這也正是他的用人之道,陪他時間越久,越能得他信任。
之前閻象死得稀里糊涂,現在顏良文丑現身皖城,抽絲剝繭,怎麼都跟這個陸扒皮脫不開關系!
好不容易信任了一個楊弘,依舊奉行著閻象生前為他定下的戰略,卻又被這個陸扒皮斬了。
這讓他如何不怒!
陸遠卻忽然輕嘆一聲,一臉無奈:“雖然公路兄一時無法抉擇,但你我都是戰場殺伐之人!如今時不我待,陸某還要與劉繇大軍決戰,也別無選擇了!”
他說著微微抬手,后方五萬大軍弓弦聲砰砰作響,交相呼應!
顯然手勢一落,就是亂箭齊發!
“不!”
袁術頭皮一麻,不及多想,急匆匆開口:“將軍這是作甚?我堂堂大漢后將軍,十常侍之亂中率先火燒宮門,平息叛亂,豈會為這點小事無法決斷!”
他一指身側,毫不猶豫,忿忿開口:“此人包藏禍心已久,死不足惜!將軍為我斬殺此人,我感激不盡,剛剛只是心中遲疑,該如何感謝將軍而已!”
生死關頭,憤怒都得放在兩旁!
尤其是他怒歸怒,卻著實沒個主意!
這個陸扒皮一如既往,稍有猶豫,絕對敢亂箭射死他!
而且他的大軍已經進了譙郡,與豫州劉繇的大戰,如同箭在弦上。
不說如何應對陸扒皮,就是劉繇的大軍,他也一籌莫展!
偏偏他的謀士,在這時候被陸扒皮麾下砍了!
袁術定了定神,見陸遠緩緩放下了手,后方大軍的弓弦,同時緩緩放松,一顆心這才稍稍平靜。
與他一樣,前方紀靈等大將,后方千余輕騎,同時暗暗松了一口氣。
徐庶則是心頭一亮,匹夫奪志,袁術的心中底線,破了!
“感謝陸某?公路兄客氣了!以你我交情,幫你殺個人而已,不必言謝!”
陸遠滿腔豪邁,看了看袁術身后戰馬,忽然嘆息一聲,語出感慨:“楊弘雖然死不足惜,但此人之前許給陸某千匹戰馬,讓陸某幫他斬殺沛王!現在人死了,這賬倒不知該找誰討了!”
現在中原可見的戰馬,無非各大豪門底蘊珍藏,最上乘的西涼戰馬!
之前他虎口拔牙,抄了汝南袁氏老家,卻也并未見到戰馬!
得知的消息是,虎牢關前袁隗死后,袁氏兄弟就已經公然分家。
不只是袁家四世三公的豪門人脈,一時無法搬空的巨額財富!
還有袁家數代恩養出的精銳私兵,以及儲備珍藏的西涼戰馬!
私兵他要來也不敢用,但戰馬卻是多多益善!
袁術呆滯片刻,這才訕訕一笑:“將軍,人死賬空,這個確實可惜了!這樣吧,我幫將軍籌備些美人,以解將軍心中煩憂!”
他心中暗罵,這個陸扒皮實在恬不知恥!
殺了他的謀士,還打上了他親衛戰馬的主意!
這些護衛少了戰馬,還如何護他周全!
雖然美人送出去也會心疼,但總比送戰馬強!
紀靈等人也是稍稍松心,這次主公還算分得清輕重!
否則戰馬送人,他們豈不都成了步卒,淪為孫堅那等草根了!
“這就難辦了……”
陸遠揮手一指許褚,一臉為難道:“陸某已經將戰馬送出去了,偏偏此人只好殺人和戰馬,不好美人!公路兄還是解解他心中煩憂吧!”
許褚被趙云踢了一腳,這才反應過來!
縱馬上前,橫眉怒目,開口一聲雷霆咆哮:“沒錯!老子不喜歡美人,只喜歡殺人和戰馬!楊弘賴賬,已經被老子砍了!你要解我心中煩憂,這個賬老子也記下了!”
他本就沒太多心思,能明白個大概已經殊為不易,見袁術一臉震驚,當即回身大喝:“將士們聽令!十息時間,如果沒人還賬,就砍了此人,一解心中煩憂!”
袁術腦中轟的一下,冷汗瞬間滾滾而下,十息時間?
本來還想講講道理,自己可以給陸扒皮一份薄面,送出美人意思一下。
哪至于搭理陸扒皮麾下,安撫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混賬!
紀靈則是臉色鐵青,咬著牙低語:“主……主公,要不再忍一次吧,這混賬根本不講道理!等我們拿下豫州,再找他算賬!如果楊先生活著,也會……也會這麼勸主公的!”
生死面前,沒人能夠從容,他也怕死!
張勛眉頭緊皺,硬邦邦相勸:“主公,他還是那個陸扒皮,不足為慮!等用完他取了豫州,就找他算賬!”
袁術依舊一臉呆滯,毫無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