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倉揉了揉耳朵,一臉厭惡,同樣沒心思理會!
這個蠢貨和典韋一個德性,至今還以為砍了沛王是多麼威猛的事!
一個沒兵權的劉氏王侯而已,他們要是沒有顧忌,誰不能砍!
周倉緊盯著城門,心中另有盤算。
主公將大軍交給了徐庶,肯定要偷著溜出去辦私事!
即便能喬裝易容,但絕影馬騙不了人,行伍老卒的身法步姿也改不過來!
只要發現主公,自己就甩掉這倆蠢貨,跟主公一起離去!
周倉懶得理會許褚,下方百姓卻是齊齊抬頭,暗道這廝好大的嗓門!
許褚看著下方,頓時臉色一沉,兇神惡煞:“看什麼看,趕緊滾蛋!晚了被劉繇追上,一個都活不成!”
一群百姓當即被嚇得屁滾尿流,匆匆鉆進叢林!
直到遠離許褚,才稍稍松了口氣,熙熙攘攘起來。
“這個許大嗓門,俺之前就認識,是夏侯家的佃農,現在倒成將軍了!”
“這廝現在不一樣了,剛砍了沛王,大刀還滴著血呢,你說話小心點!”
“你們都小心點,嗓門大的肯定耳力好,要不早就先把自己震聾了!”
“快走,別廢話!你們說那小白臉將軍說話算數不,這些錢財真能送咱們?”
“他們要帶金銀,肯定不在乎這些銅板!不過袁術就不一定了,趕緊走吧!”
“老漢,你裝的銅錢太多,把褲子拽掉了!”
……
叢林中的百姓們蜂擁南下,個個渾身銅錢。
根本無法以多少貫衡量,只能以多少石計算!
他們當然不懂,這些銅錢總歸要消費掉,換取海鹽等物資,早晚回歸官府!
而城門處則最是喧囂,百姓們自行組織,人群或多或少,吵吵鬧鬧等待上路!
“讓里面的人都快點,攢夠一千人就出發,免得被豫州大軍追上!”
“這個隊伍太慢了,老子去跟旁邊那個,他們百人就出發!”
“蠢貨,百人碰上狼群就是找死,點火把都沒用,千人才夠保險!”
“今天的軍中大灶又變大了,以前一鍋只相當于俺家的十倍大小,現在一鍋相當于二十倍!”
“這事別亂說,那個張郃盯著咱們呢!他是小白臉麾下,和許大嗓門差不多,殺人不眨眼的!”
“都別吵了,人數差不多就行,走走走,趕緊進山!”
一隊隊百姓人數一夠,頓時沒了廢話,直接急急離去。
趙云,鞠義,張郃幾人軍前策馬,卻根本無需維持秩序。
張郃不斷回顧城內,最終看著趙云,鄭重其事道:“子龍,你說主公和徐庶,黃忠正在密謀什麼?”
趙云橫槍在前,若無其事:“如今徐庶領兵,騙走了典韋和許褚,接下來為大軍斷后,就得靠我們了!”
鞠義手持長矛,一臉凝重:“子龍此話有理!黃忠麾下無大軍,許定經歷的戰陣太少,這次我軍南下,劉繇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一旦銜尾追殺,還得是我們幾人臨陣布兵!”
“如此正好!在下正需這場大戰在揚州立名!”
張郃面無表情:“在下初來揚州,卻還沒真正參與過大戰,沒有軍功傍身,連說話都沒個底氣!”
鞠義聞言緊了緊手中長矛,卻并未多話!
他與張郃一樣,都是初到陸遠麾下,還沒有為揚州搏命廝殺過。
大軍今夜就會離去,之后抵擋劉繇的大戰,于他而言,正如雪中送炭!
現在就看城內,能不能按時蒸好饅頭了!
他看向城內,卻是別有一番景象。
一個個百姓風風火火,蒸著饅頭,雖然都在小聲低語,但人數太多,依舊人聲鼎沸!
“這大灶也沒個規矩,怎麼又變大了!俺還想跟老王的媳婦一起南下呢!”
“最新消息,軍械庫里的兵器,除了軍弩隨便拿,你說咱們是帶銅錢還是帶長刀?”
“你這蠢貨,銅和鐵哪個值錢?這還用問!除非銅錢沒了,否則誰帶長刀!”
“估計銅錢真快沒了,之前那些混蛋把褲襠都塞滿了,帶的全是錢!”
“快點快點,蒸好這鍋俺就完事了!俺就是喜歡帶刀,誰搶俺饅頭俺就砍了誰!”
“你小點聲,許大狠人他兄長許定,眼睛瞪得像銅鈴,正盯著你看呢!”
百姓們嘀嘀咕咕,目光不時瞥向城內唯一的大帳。
琢磨著里面到底商議什麼,讓許大狠人的兄長,和另一個老農一起在外守護!
中軍大帳內。
只有陸遠和徐庶相對而坐。
陸遠剛剛聽完外面匯報,不禁看著徐庶,樂呵呵道:“干得不錯!”
一個警告,兩個規矩,搬光了劉繇老巢,定住了百姓秩序!
一則軍令,騙走了典韋許褚,讓徐庶在領兵時得以如臂使指。
的確手腕高明!
至于這些百姓到了揚州后所需的軍糧,自有他們軍方解決!
“雕蟲小技,解一時燃眉之急罷了!”
徐庶訕訕一笑:“主公既然執意敲打袁術,不如等上一日!上屋抽梯之計,雖是末將臨時起意,無法做到毫無破綻,但萬一袁術利令智昏,真就咬鉤了,主公豈不白跑一趟!”
對他來說,無論是安撫百姓,還是支開典韋,許褚,都是小事。
謀算人心,本就如探囊取物!
只有陸遠要去敲打袁術,嫁禍袁術的謀士楊弘,才讓他真正為難。
將沛國之事甩到楊弘身上,這根本不是敲打,而是要一錘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