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一愣,不禁滿心羞愧。
自己還是關心則亂了!
主公行事,何時改過初衷!
“主公,那末將去接應一下!”
趙云穩住心神,抱拳施禮道:“這些難民風餐露宿,如果沒有我軍指點,怕是到了揚州,也剩不下多少!”
陸遠微微揮手,若無其事道:“去吧!告訴前面大軍,留些饅頭給他們!我軍剛好去吃劉繇的!”
他們大軍倒不至于挨餓,即便豫州沒糧,去汝南敲打袁術,袁術也不敢不給!
既然遭遇此事,他心中就已打定主意。
要做就做個大的,多少難民都接回去!
如同豪賭,只要破了此局,就有天大收益!
趙云鄭重一抱拳,聲音慷慨:“末將領命!”
賽龍雀呼嘯風雷,狂飆離去!
陸遠翻身下馬,在軍中靜心等待。
沒一會兒,徐庶匆匆歸來,看著已經搭好的營帳,迅速在陸遠身前勒馬駐足。
“主公,心意已定?”
徐庶并未多話,如同知道陸遠心思一般。
“之前與奉孝談過,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陸遠開口直言:“會稽郡與吳郡沿海,靠捕捉魚蝦,能容得下多少難民?”
他為了民力,始終還有一步棋未走。
讓百姓到沿海自謀生路,雖然無法為揚州大興建設,但也能勉強生存!
“我會稽沿海區域,兩倍于吳郡!”
徐庶稍稍思忖,斷然道:“最多二十萬百姓,即便沿海,魚蝦也并非取之不盡,何況并非所有百姓,都擅長漁業為生!”
“那就只有南下一途了!”
陸遠神色如常:“荊州戰事正酣,我軍沒必要參與,盡可讓孫堅和黃祖廝殺!而北方戰局,既然已經有了曹操這頭猛虎,無論袁紹還是袁術,都無法輕易得逞!我軍更不必理會!”
他們想要快速獲取錢糧,唯有靠交州士燮!
至于荊州商路,遠水不解近渴,只能緩解局面!
“也好,末將這就著手去辦!”
徐庶直言不諱:“我軍既然別無選擇,那就對交州雙管齊下!先通商路,再行軍備!還請主公將此次難民盡管交給末將,除了漁業以外,全部用于生產海鹽!”
他計劃明確,以鹽業行商,直接打通到交州腹心。
大軍北上歸來之時,正好順勢尾隨,假途滅虢!
“南北驅馳,只為錢財!”
陸遠搖頭失笑:“既然要大興海鹽,此次難民不夠!要做就做把大的,暫時所有難民全去,一舉將海鹽做到足夠供給天下百姓的程度!至于其它建設,這次的難民潮沒這麼簡單!”
他心中清楚,既然袁術能夠大開城門,那麼就絕不會只有前后兩批難民!
大漢不算各豪門家的奴仆黑戶,尚有五千余萬百姓。
像徐州富商糜竺一家,就養著萬余奴仆,統統不計入百姓人口。
如今豫州和兗州兩地遭了兵災,難民必然數不勝數!
報紙已經將皖城招牌傳遍天下,不餓死一個百姓。
后續的難民蜂擁而入,在所難免!
撐過去,他們就是天下第一大州。
撐不過去,揚州也會陷入兵災之中!
“主公要做這麼大……”
徐庶稍稍愣神:“那末將這就安排人回去,讓子敬安排!對了,主公白日在清點荊州軍糧,末將去探望過左慈!暫時細鹽還無進展,但三兩日后,細鹽必可達到主公想要的程度!”
他沒有明說,但是ʝƨɢ所謂探望,絕不會有什麼客氣。
三兩日時間,是他察言觀色,給左慈的期限!
“對了,倒是把這個老神仙忘了!”
陸遠深深看了眼徐庶,恍然大悟:“干得不錯!這個老家伙吃著我揚州的飯,煉著自己的丹,天下哪有這般好事!”
他實在太忙,根本無法面面俱到。
甚至魯肅,郭嘉,荀彧等人也是一樣。
雖然不知道徐庶用了什麼手段,逼左慈就范,但他也不想細問。
這種事情難得糊涂!
“傳訊一事,不必快馬,也不必急于此時,斥候軍帶著信鴿呢!”
陸遠稍稍思忖,忍俊不禁道:“趁著許劭還在會稽,由他來負責此事!一步到位,全部生產細鹽,免得每次吃鹽,還要先挑一下沙子!”
徐庶呆了呆,一臉尷尬道:“主公,此時此刻,你還笑得出來?”
他自然知道揚州面臨的風險,成則吃胖,敗則撐死!
以他謀算人心的手段,最不喜歡做這種毫無把握的對賭。
只需慢慢發展,同樣可以讓揚州變成天下第一大州。
可惜時局如此,他也是無奈為之。
“難道還能哭出錢糧不成!”
陸遠不以為意,繼續道:“此外,趁著各個生產治所,正在搬遷之際,一舉全部遷到會稽!這本是后續計劃,現在提前一些也無妨!我揚州就此破罐子破摔一場!”
他這樣的行伍老卒,向來都是苦中作樂。
何況他兩世為人,終究是那個野戰部隊的士官長!
一舉將所有生產治所,全部遷到會稽這個背靠大海,最為安全的地方。
雖然容易暴露意圖,但也為他留下了最大的轉戰余地!
徐庶稍稍頭暈,越賭越大?
雖然能想通難民潮不會這麼簡單,但他們真到了破罐子破摔的程度?
陸遠卻是思忖一番,再次開口:“傳訊周瑜,盡快造船,他會明白我的意圖!還要告訴陳群,周瑜需要多少民力物資,全數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