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不必擔憂,這不是難民!”
貂蟬聲音嘶啞,款款上前拉住陸遠,柔聲道:“難民都在城外,我早上去看過,有官府給他們饅頭,他們不會亂來,也沒這麼大力氣亂跑……”
“是隔壁唐府!早上有過一次了,只是沒這麼大規模!”
大喬溫情脈脈:“唐瑁要慶祝喬遷之喜,每天散鹽百石!話已經傳出去了,但郭先生把他府中下人都弄走了!百姓們聚在他府前不走,他也沒辦法,只能親力親為!”
陸遠怔了怔,嘿嘿一笑:“他自找的,活該!”
每天散鹽百石,一萬斤鹽,常規竹筒十萬份!
這是人干的活兒嗎!
就算用簸箕每百份一扔,也能把人累死了!
陸遠稍稍思忖,向外一聲輕喝:“老六,找典韋,黃忠,魯肅,郭嘉過來議事!”
唐府的事與他無關,但這些難民,總要有個安排。
而且隨著豫州,兗州戰亂嚴重,必然還會有更多難民涌入!
他倒無需親力親為,但也得把控一個大方向!
至于典韋和黃忠,則是另有要事!
重甲騎兵無需耽擱,而他和黃忠,也不能一直閑著!
小喬明媚一笑:“夫君不必著急,現在夫君明白了吧,時局艱難,這陸府一時,還擴建不得!”
她明眸撲閃,拉著陸遠坐回了飯桌。
“胡說八道,誰著急了!”
陸遠若無其事:“劉表此時還敢把玩焦尾琴,吟風弄月!難道不知江湖上有個帶頭大哥,專門劫富濟貧嗎!”
第338章 偏要請老夫去青樓!
陸府書房,陸遠神色詫異!
他在此等待典韋等人,卻率先等來了錢塘侯朱儁!
未及多久,屋門一開,體格魁梧的朱儁被一群老卒推了進來。
手腕上還殘留著半截繩索!
陸遠快步上前,一臉關切道:“老將軍,何至于此?”
他當然知道,府中老卒的搜查審訊,少不得動動拳腳。
只是他心頭疑惑,按他推算的朝廷來人時間,最早也得十余天后!
而且如今潁川大戰,局面膠著,無論如何也不該是朱儁,這個領兵老將!
這才有意匹夫奪志,沒有出門相迎。
“何至于此?”
朱儁風塵仆仆,狼狽至極,活動著手腕,老臉緊繃,硬邦邦道:“將軍何必明知故問!揚州刺史陳溫死了,他死不足惜,卻害得老夫千里迢迢趕來廬江!”
他并未提及在陸府的遭遇,但心中卻依舊憤懣。
自己堂堂車騎將軍,千里迢迢趕來宣旨,卻被人當成了刺客!
一路千難萬險都挺過來了,結果卻在皖城連連受挫!
“這是陸某之過,老將軍何必計較!”
陸遠訕訕一笑,揮手請人落坐,若無其事道:“陸某出身行伍,本就不通禮儀,這才養出了一群驕兵悍將!稍后陸某就罰他們俸祿,以示懲戒!只是老將軍此來……”
他沒有選擇椅子,不想就此耽擱時間。
只是看著朱儁姿態,毫無宣旨之意,卻更是疑惑起來。
此人與他一樣,行伍出身,雷厲風行,此時此刻,絕不該耽擱!
“揚州……是將軍的了!”
朱儁老臉鐵青,胡須亂顫:“老夫昨夜就已到了皖城,本想連夜拜訪將軍,結果卻遭遇一群江湖中人!為首之人自稱江湖二哥,偏要請老夫去青樓,宣旨的黃門至今未曾脫困!”
他在坐榻上落坐,揮手甩出一卷錦帛,姿態顯而易見。
他不是宣旨太監,無意做這些瑣事。
“帶頭二哥……這些江湖人倒挺客氣!”
陸遠忍俊不禁:“老將軍放心,這些江湖豪客一直在荊州劫富濟貧,最近才到了揚州!雖然行事詭異,屢屢請人去青樓廝混,卻也從不敢放肆!”
他也沒想到,朱儁剛來皖城,就栽到了黃忠手里。
不過黃忠是查潛伏在皖城的細作,倒不會對朱儁的人動手。
“如此劫富濟貧,老夫平生聞所未聞!”
朱儁悶哼一聲:“老夫說了有要事在身,卻被人打暈了送到青樓!至今剛醒,銀子卻沒少花!這些江湖豪客,當真是熱情!”
他清清楚楚,自己沙場百戰,怎麼可能栽在江湖人手里!
那群江湖豪客,一個個身法步姿,皆是出身行伍!
尤其為首之人,竟然讓他連面都沒看清!
第一招就卸了他下巴,讓他無法呼救,第二招就打暈了他!
除了這位驃騎將軍的麾下,還有誰能辦到!
“這個……劫富濟貧嘛,青樓女子,就是窮苦人家的女兒!”
陸遠隨意應付一句,展開錦帛,只見上面寫著:“天子敕曰,朕聞揚州變故,多有……特令驃騎將軍,冠軍侯陸遠,陸行之領揚州刺史,以此鞭策吳越,震懾齊魯云云……”
他不懂敕和詔的區別,也不在乎吳越齊魯,只要上面揚州刺史和天子印信足矣。
陸遠喜不自禁,傾著身子笑道:“老將軍,官印……”
“將軍,你當知道如今朝廷處境!”
朱儁輕嘆一聲:“當下潁川正在酣戰,天子親自坐鎮虎牢關!老夫自武關離京時,尚不知前路生死,如何敢帶官印!值此關節,老夫能來宣旨已是僥幸,將軍又何必在乎一枚印信!”
陸遠心思急轉,潁川爭奪戰,已經到了天子親自督戰的地步了?
如此說來,劉協已經無意顧及揚州,所以才如此輕易把揚州封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