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淚如泉涌,泣不成聲道:“袁紹即將進軍幽州,此事你要是再不感興趣,我就只能殺了美人再自盡,黃泉路上也不會寂寞!”
他見陸遠依舊無動于衷,不由心軟如麻,這怎麼辦!
可惜陸遠已經看到了一道人影匆匆而來,根本無心理會他!
而且幽州離他太遠,即便他心系戍邊將士,也是有心無力,還不如不想不念!
“陳兄視死如歸,好志向!”
陸遠漫不經心,向著一旁的錦衣衛老卒眨了眨眼,樂呵呵道:“陳兄喜歡熱鬧,去送他所有家人一起上路,這樣黃泉路上更熱鬧!”
老卒心領神會,冷聲領命,兇神惡煞地看了眼陳揚,策馬離去!
陳揚被看得腦中一懵,渾渾噩噩,緊緊抓著唐瑛保命。
他同時看到了來人,忽然一抽鼻涕,破罐子破摔一般,破口大罵:“陸扒皮,你個禽獸!你能饒王允家眷,為什麼不能饒過我陳家!祖父就是因為你禍不及家人,才敢借兵給劉繇!”
“陸某心善,但不會任人拿捏!”
陸遠面沉似水,目光逡巡,在唐瑛身上一掃而過,心頭不禁暗嘆一下。
只見唐瑛依舊無力掙脫,甚至求死不得,偏偏陳揚所在之地處于死角,又有唐瑛擋在身前,根本沒機會以暗箭射殺!
不知再多半刻鐘周旋,她有沒有機會!
而前來談判的人已經進入眼簾,陸遠也只能甩開心思,向兩側一聲輕喝:“貴客到了,數好時間!”
一名錦衣衛老卒抱拳領命,卻不敢多言,依舊自顧自嘀咕,正在按著呼吸計時。
一個體格魁梧,濃眉大眼的青年迅速到來,看起來頗為樸實,只是眸光冷掃,無視地上的鮮血橫尸,倒藏了幾分殺人越貨的狠辣!
“將軍,久仰了!”
青年抱拳施禮,不動聲色道:“在下吳郡嚴輿,本就想去廬江與將軍一見,卻不想在此相遇,天意使然!”
陸遠眸光一亮,笑瞇瞇道:“你就是嚴輿,嚴白虎之弟?不錯,能在此相遇,當真是天意!”
他知道陳溫與嚴白虎一黨有勾結,畢竟曾收買嚴白虎在皖城放火!
卻也不曾想到,他們關系如此親密,嚴白虎之弟竟然會親自跑到汝南,來給陳家助陣!
“將軍,在下知道你不便久留,就不寒暄了!”
嚴輿抬腿掃了掃地面血跡,隨意一坐,面不改色道:“我等意外來此,無意與將軍為敵,針對陳家財富,已經與黃將軍有所商量,不過黃將軍說他做不得主,此事還需將軍點頭!”
他心頭暗罵,那個看著老實巴交的黃忠,做不得主還跟他商量那麼久!
而且揮手殺人,趁著跟他商量分贓,還砍了他不少麾下!
雖然江湖中人有錢就能招,但陳府的財富畢竟還沒到賬!
陸遠微微點頭,漫不經心道:“你說!”
他不禁看了看陳揚,分陳家財產,這是引狼入室啊!
可惜陳揚癡癡呆呆,好像在認出嚴輿后,破罐子破摔一場,就只會控制著唐瑛保命了!
陸遠不由向身邊老卒使了個眼色,意思明確,找機會動手!
嚴輿卻皺了皺眉,揮手一指地面道:“將軍不愿坐下相談?”
他已經有了疑心,畢竟剛被黃忠坑過!
“不是,本將軍衣服太貴,不能往血上坐!”
陸遠樂呵呵道:“這都是你的麾下吧!說起來本將軍砍了他們,讓你少了一些分錢的,倒是成全了你啊!”
他云淡風輕,再次看了看那個計時的錦衣衛老卒。
畢竟這談判純屬扯淡,只是耽擱下時間而已。
“將軍談吐風趣,嚴某佩服!”
嚴輿悶哼一聲,揮手一指身前血泊,語氣冷冷道:“陳府的血,流的夠多了!我等無意與將軍魚死網破,只求幾匹戰馬,就會撤出汝南!黃將軍不信我等實力,但現在兄弟們應該聚齊了!”
“魚死網破?”
陸遠猛地揮刀一砍身前血泊,刀勢如雷霆奔走,直接濺了嚴輿一臉鮮血,這才笑瞇瞇道:“魚會死,網不會破!下回想好了再說!”
他已經聽出了黃忠意圖,就是要給這群江湖勢力全部引出,雷霆一擊。
免得這些江湖人四下逃竄,將他們耽擱在此,還可能暴露他們行蹤!
當下對這個嚴輿也沒了客氣,這些山越勢力打家劫舍,本就該死!
嚴輿身子微微一晃,抹著把滿臉鮮血,惡聲惡氣道:“將軍這是何意!”
他心頭怒不可遏,自己是一方豪帥,統領千軍萬馬,即將割據吳郡,何時受過這份鳥氣!
不過此人出刀確實極快,自己竟然沒反應過來!
幸好自己山林行走,一身虎膽,沒有漏了怯!
“聽說你能跪著跳躍,這才閑著沒事試試!”
陸遠嘿嘿一笑,忽然繡春刀一劈,勢如閃電,刀背狠狠敲在了嚴輿腦殼上,這才樂呵呵道:“你也不給本將軍跳一個,這是不給面子啊!”
嚴輿腦中轟隆隆作響,被敲得頭暈眼花,終于忍無可忍,勃然大怒:“將軍,你如此戲耍在下,當真要與在下玉石俱焚嗎!”
陸遠一臉和善,搓著下巴笑道:“我只是看看,你這瓜保熟嗎?”
嚴輿腦中依舊嗡嗡作響,心頭直犯嘀咕。
腦袋瓜熟沒熟,難道這將軍真敢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