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不知道袁術的誤會,只是心中疑惑,這草包怎麼變化這麼大!
那些女子都已經在皖城安家,成了他治下百姓,他怎麼可能還回去!
不過這草包如此識趣,倒是可以放他離開,依舊維持他們的三角聯盟!
“小事不談,那就談談大事!”
孫堅對袁術同樣詫異,這廝一路上牛氣沖天,始終說沒人敢搶他的美人!
怎麼到了皖城,就變得膽小如鼠,裝得這麼大方了!
不過如今他實力最弱,來不及計較這些,本來就是為了同盟穩定,才提及此事。
現在袁術自己不要了,最好不過!
孫堅清了清嗓子,老臉肅然:“老夫此次前來,只為借路……”
“借路?假途滅虢?”
陸遠打斷孫堅,義正辭嚴道:“老哥不必擔心,陸某讀過兵書,不至于如此蠢笨!劉表雖然屢屢與陸某聯系,但陸某絕不會任他借路,攻取南陽,壞了我等同盟之約!”
他說到這里,突然向外一聲輕喝:“將人帶上來!”
孫堅一怔,今日真是活見鬼了,說話竟然屢屢被人誤會!
他們同盟,本意是在廬江,長沙,南陽三地互為犄角,占盡地利!
但如今有荊州劉表攔路,使他回不了長沙,已然壞了這份地利!
他此次前來,就是想從廬江借路,偷襲江夏,將大軍拉回長沙!
免得在南陽束手束腳,與袁術這個草包為伍!
這時,書房外人影一晃,一人忽然被重重摔在屋外。
此人面無全非,遍體鱗傷,十根手指軟綿綿向外耷拉,顯然已經骨折,慘不忍睹!
陸遠神色自若,向外若無其事道:“自己說吧!”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值得同情!
什麼許貢三門客,說著江ʝƨɢ湖逍遙,卻無非是許貢三條家犬而已!
自古以來,這些江湖人都是一個德性,明明是給豪門做狗,欺壓良善,還要自詡逍遙,自以為忠義!
直到后世朝廷打老虎,拍蒼蠅,這些看門狗才被一網打盡!
來人神色萎靡,凄凄慘慘,木然道:“我來自荊州,主公劉表想向廬江借路,偷襲南陽孫堅,袁術……”
“可以了!陸某早就說過,借路之事,誰再敢提,誰死!”
陸遠向外一聲輕喝:“給他個痛快,尸體丟山里喂狼!這就是我揚州規矩,敢提借路者,死無葬身之地!”
一支利箭當即破空而來,勢若閃電,“噗!”的一下正中此人脖頸!
一箭奪命,無比利索!
眾人皆是心頭一突,毛骨悚然!
外面竟然藏了一個用箭高手,難道是那個老實巴交的黃忠?
那他們身在此處,豈不隨時可能殞命,死得稀里糊涂!
而最危險的,恐怕就是正提著借路之事的孫堅了!
“老哥放心了吧!沒人能從揚州借路!”
陸遠打破沉寂,似笑非笑:“陸某雖然聲名狼藉,搶錢搶美人無惡不作,但信譽向來很好!如今坐鎮在此,就不可能任其它大軍過境!敢提此事的,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目的明確,當務之急是揚州,根本無心卷入荊州之爭!
而且他的廬江,也不可能任由其它大軍來來往往,招搖過境!
孫堅老臉抖了抖,短須亂翹,硬邦邦道:“小混……將軍,你的心意老夫明白了,不提借路之事!但你我既為同盟,老夫的長沙怎麼辦?”
他語氣雖硬,言談卻露了怯意。
這混蛋如此決絕,分明是在警告他,再敢廢話,就是自取滅亡!
而且手握刀兵者,絕不會在軍事上開玩笑,這混蛋當眾說出,可見其心志不容質疑!
他也是行伍中人,自然明白這混蛋顧慮,沒人愿意讓其它大軍,在自家門口駐扎!
尤其他之前襲殺荊州刺史王睿,就是假意借糧,才一舉得手!
他倒不愿意觸這混蛋霉頭,只是不回長沙,他就是無源之水!
難道一直留在南陽,做袁術這個草包的跟班?
“區區長沙,老哥如此小覷陸某?”
陸遠臉色一沉:“陸某攜六萬大軍南下,難道是來吃齋念佛的?”
不到萬一得已,他并不想對這些有同袍之誼的人動手。
像孫堅這等百戰老卒,死了太過可惜,最適合留守南陽,堵住荊州門戶!
讓他的揚州大計落成之前,不為外界戰亂打擾!
哪怕是這些人的口舌之爭,他也懶得多說!
書房中,頓時一片寧靜,落針可聞。
誰也不曾想到,陸遠會在此時,將自己預謀挑明!
以廬江之地養六萬大軍,日日人吃馬嚼,豈會沒有動作!
如果不對外擴張,一直如此,大軍供給就會使其自行崩潰!
志在揚州,勢在必行,無需質疑!
至于長沙,有大軍威脅,卻沒有明確保證,顯然是讓孫堅自取!
只是此時孔融和公孫瓚各懷心思,事有輕重緩急,他們都并未多言。
曹操和張邈更是自身難保,根本不敢在此時多事!
“小將軍,此事我們懂了!”
袁術心中惴惴,傲氣盡失,僵了半晌,才硬著頭皮干笑:“小將軍為國事操勞,事務繁重,還能記得往日聯盟之約,我等已經心滿意足,如此就不打擾了!”
他到底是世家出身,常伴靈帝,再是草包,幾句漂亮話也能信口拈來。
事實上自從見到少帝皇妃,天子貴人那一刻,他就已經有了離去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