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想起自己爹爹,飽讀詩書,最是為大漢榮光驕傲。
可正是因為滿腹經綸,才因水鏡先生一句“大漢榮光俱往矣!”而失魂落魄!
越是才華橫溢之人,越是謙卑嚴謹。
她爹爹反復思忖水鏡的話后,已經深以為然!
只是內心依舊難掩失落,始終悶悶不樂!
“大漢榮光……那就大漢榮光!”
陸遠不以為意:“不過大漢榮光,未必來自大漢朝廷,未必歸屬大漢皇室!也可以是我們大漢民族的榮光,是我們民族的不朽輝煌!”
這艘戰船確實曾給大漢民族,帶來過無限榮光!
“四方胡虜,凡有犯者,必亡其國,滅其種,絕其裔!”
自古外交辭令震天響,只有這一句不是虛言,做了,也做成了!
為了邊境幾十百姓,那個短命王朝遠走草原,連滅數國!
雖然兇殘霸道,一直為菩薩心腸的文人不齒,甚至以史掩蓋,成為禁忌。
但是如此行事,卻最為行伍軍人所推崇!
蔡瑾并未細想,只是咬著紅唇俏生生道:“這有何區別?夫君本就為大漢,為天子而戰!將來夫君再走絲綢之路,重現我大漢榮光時,同樣是為大漢百姓,大漢民族而戰!”
她知道自己夫君,對于絲綢之路的念想。
也相信自己夫君,總會再走上絲綢之路!
“將來會的,大軍重走西域,為大漢榮光而戰!”
陸遠眸光閃爍,壯懷激烈:“我欲出海向北游,塞外飲馬笑胡酋!我欲借風向東游,區區小島不堪留!我欲踏云千萬里,西域引弓冠軍侯!少年壯志初橫槊,蒼穹浩土盡神州!”
他小心翼翼壓好紙張,看了看上面的大船,長身而起,再未多言。
大丈夫豪言總是無力,實干才是謀事之道!
蔡瑾掛在陸遠身上,不禁呆了呆,嬌軀扭動,抬頭看了看自己夫君,忍不住贊嘆:“夫君好志向!少年壯志,如果愿意帶上瑾兒,瑾兒此生就無憾了!”
女孩兒心馳神往,自己夫君,總是不知不覺間如此豪邁!
“我欲出海向北游,塞外飲馬笑胡酋!”
“我欲借風向東游,區區小島不堪留!”
“我欲踏云千萬里,西域引弓冠軍侯!”
“少年壯志初橫槊,蒼穹浩土盡神州!”
塞外飲馬,西域引弓,蒼穹浩土盡歸大漢,這是何等志向!
只是大漢向東那個小島,一片不毛之地,為何不堪留?
“有生之年,我們同游,今夜就先神游吧!”
陸遠一路走向睡榻,邊走邊道:“你爹爹每次見面都要訓斥為夫,為夫拿他沒辦法,只能好好懲治你了!”
蔡瑾嬌軀一縮,深深埋在陸遠懷里,俏臉通紅。
只是看著滿屋燭火,不禁心中惴惴,這麼亮,這得多難堪!
偏偏自己夫君一路走過,根本不曾理會!
“夫君,把燭火滅了吧!”
蔡瑾嬌軀軟軟,羞答答道:“夫君豪情激蕩,不能這樣行事!爹爹今日都夸過你呢,說你罵盧植腐儒的那首詩罵得極好,很合他心意!”
女孩兒長袖一拂,四處飄香,一扇燭火迎風而滅。
“書生論國計,白首死章句?”
陸遠面色古怪:“你爹爹因為一首詩就對我滿意了?早知如此,我就多罵幾句腐儒了,哪至于讓他次次見我,都要呵斥我一句,我怎麼敢!”
這是他偷李白的詩,稍加改動,不過嘲諷的正是蔡邕!
之前的幾個人中,盧植領過兵,鄭玄做過司農,都是實事。
只有蔡邕,靠寫史弄了個左中郎將的官職,純粹書生領兵!
他屢屢被蔡邕呵斥,又沒有菩薩心性,自然要投桃報李,回諷一句!
只是沒想到蔡邕心這麼大,竟然以為他在罵盧植!
“是啊,爹爹很滿意這句!”
蔡瑾嬌軀緊繃,見陸遠笑得壞壞的,不禁一咬紅唇,怯生生道:“夫君在笑什麼!你現在是頂天立地的大人物了,不能這麼輕浮,要有威嚴才行!”
女孩兒羞澀嫵媚,卻是一臉認真,鄭重其事。
雖然覺得夫君笑得怪怪的,卻也終究不明其意。
只是身子一輕,已經倒上睡榻,衣衫漸去。
衣袂飄飛,環佩輕響,撲滅了成片燭火。
房間一片黯淡,蔡瑾嬌軀輾轉,吐氣如蘭:“夫君,我就知道,你不會讓瑾兒難堪……”
“想什麼呢!”
陸遠嘿嘿一笑:“我是擔心一會兒你太瘋,亂踢亂動,打滅了燭火,燒壞了我的船!你欠我的,你自己心里知道,今夜好好跟你算算賬!”
他的其它兵器戰術,都有其克制之道。
但此船卻是當下時代技術的局限,不容被仿制!
蔡瑾心中一慌,難道唐瑛的事被發現了?
不應該啊,夫君除了打了唐瑛屁股,之后就沒理過唐瑛!
女孩兒胸口一涼,頓時沒了念想,只有嚶嚶細語。
“夫君,慢一點,上次還沒好……”
“不能動口,你有胡茬了,扎得疼……”
“夫君,你怎麼了?我不要動,我累……”
“你聽,外面有弓弦聲!”
陸遠稍稍遲疑,隨即嘿嘿一笑:“一群來賀喜的,不必理會,決戰到天亮!”
蔡瑾悶哼一ʝƨɢ聲:“不對,你帶武扳指干嘛!你別想騙我,我也是女公子!”
第300章 到底是誰的刀
一夜大戰,直到天亮!
整個陸府,無論內外,各有榮辱!
只有屋內的陸遠,和屋外的一群老卒得意洋洋,戰斗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