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兒,太守六責,你已經為老夫找了五位能人了!”
陸康手攆長須,不動聲色道:“勸農賑貧,興利除害,這兩樣事,難道也是行伍中人擅長的?”
他看出自己孫兒的意思,完全按照太守六責舉薦,沒有絲毫逾矩。
顯而易見,是不想讓他為難,又想讓他歇歇了!
之前他確實因為陸家后繼無人,一直勞碌。
陸家只有一個女婿顧雍還算人才,可惜沒學到蔡邕的耿直,卻不知從哪學來一身中庸之道。
屢屢知而不言,故作高深,讓他不喜!
如果這些人真有本事,他倒愿意清閑一些!
“祖父,孫兒好友,并非全是行伍中人!”
陸遠看了看諸葛玄,回身笑道:“諸葛先生,曾為袁術最器重的文臣,可助祖父勸農賑貧!而孫兒好ʝƨɢ友魯肅,在皖城大興建設,更是能臣干吏,可為祖父興利除害!”
勸農一事,并不需要什麼才能。
百姓最是樸實,只要有一份自己的土地,他們無需旁人相勸。
而賑貧則更與才能無關,人品公正即可。
陸遠并不知諸葛玄本事,只是先把他拉到自己陣營里而已。
至于興利除害,魯肅在皖城大興建設,開荒修路,這只是簡單事宜。
只要魯肅坐鎮皖城,調度四方,就可輕易完成!
諸葛玄呆了呆,自己只是袁術麾下屬吏,最多寫寫文書,什麼時候被器重過了?
要不是這位將軍器重諸葛亮,讓黃忠將自己搶了出來,自己肯定還在袁術麾下寫文書呢!
這個勸農賑貧,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總比一個屬吏強!
魯肅則大袖一飄,向著陸康一施禮:“下官見過太守大人……”
他心中了然,看來自己要給整個廬江修路了!
“好,好!郡治遷到皖城,再由你等助老夫管理廬江,老夫倒可以松懈一時!”
陸康遲疑片刻,忽然撫案大笑:“不過老夫有言在先,若是誰怠慢了政務,即便我孫兒沒有軍法,老夫也有專殺之權!”
他知道自己孫兒的心意,此刻既然沒有逾矩,他也愿意成全!
畢竟當初為了讓孫兒北上匡扶朝廷,他也曾坑過揚州刺史陳溫。
以他的年紀,早已不在乎個人權勢前途,只要沒壞了朝廷的規矩就行!
“徒兒,看到陽謀之道了嗎?”
水鏡先生司馬徽拉過陸遜,老眼微瞇,低聲教導:“所謂陽謀,就是挖一個坑,讓人不得不跳!你兄長此舉,不只提前取了廬江,也給人挖了個坑啊!”
陸遜稍稍疑惑,看向滿臉含笑的陸遠。
陸遠心頭正得意,卻突然耳根聳動,神色一冷,向著黃忠指了指屋頂!
他們商議要事,竟然有人在外偷聽!
黃忠同時抽出利刃,掛著笑臉,身形一閃,悄無聲息出了屋子!
第261章 荊州來客
一場臨時議事,眾人尚且不明所以,就見著黃忠和陸遠先后出了屋子。
同樣手持利刃,同樣悄無聲息!
屋內眾人面面相覷,不明原因,卻也知道必然發生了變故。
顏良看向文丑,沉聲低語:“剛剛屋頂有賊!”
文丑環視眾人,微微點頭:“這里除了黃忠和陸將軍,就只有張郃武藝尚可,我們要不要趁機離去?”
顏良掃了眼張郃,輕哼一聲:“不可輕舉妄動,外面的暗哨不簡單!賊人太過招搖,必然已經驚動了外面暗哨,應該是有老卒在等待機會活捉,才沒有暗箭射殺!”
兩人不再說話,屋內眾人也同樣沒再議論。
陸康老眼微瞇,不動如山,靜靜盯著屋外。
陸遜,張郃,鞠義,武安國,滿寵則站到了陸康身前,儼如親衛。
水鏡先生司馬徽老臉緊繃,孤零零僵在原地,不時瞥一瞥顏良文丑,再看看倒持七星寶刀,守護在陸康身前的陸遜,不由氣急敗壞,連連暗罵了幾聲逆徒!
他的處境最是不妙,屋內最大的危險顏良文丑,正在他的身側,簡直如芒在背!
而他最疼愛的逆徒,竟然只跟他說了聲小心這兩人,就手持利刃去保護陸康了!
他一把老骨頭,拿頭小心嗎!
司馬徽腿肚子直轉筋,稍稍沉吟,忽然輕嘆一聲:“這屋內既有將軍的女人,又有將軍的岳父,真得好好保護!”
他一語既出,頓時引來喬景,唐瑛,以及蘇醒沒多久的蔡邕齊齊怒視!
“閉嘴,沒人想過綁架你們!”
文丑看了看司馬徽,惡聲惡氣道:“陸將軍要是可以被人威脅,諸侯早在酸棗就已得到了軍糧技術,哪至于和董卓拼命!”
他們被討逆軍擄走良久,對陸遠極為了解!
那個殺星逼著幾十萬大軍和董卓決戰,心腸得狠到什麼程度!
這種人豈會輕易被人威脅!
這時,屋門突然一聲巨響。
一個壯漢面色如土,身子橫飛,猛地破門而入!
壯漢以頭搶地,胸口帶著一個極為顯眼的腳印,連連撞翻了一排桌案,“哇”的一下噴了口鮮血,才堪堪停在司馬徽身前!
司馬徽一個激靈,老邁殘軀如同靈猿,一躍跳到了華佗身旁。
華佗的猴子偷桃姿勢不變,只是側頭低語:“老司馬,老夫這個是嚇唬外行的……”
他話音剛落,黃忠已經大咧咧進了屋子,幾步走到壯漢身前,虎口一掐,狠狠捏住了壯漢兩腮,認真檢查一番,才稍稍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