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臨淮魯氏這樣四處伸手的家族,同樣也是四處樹敵,當逢亂世,不堪一擊!
來此避難跟自己祖父關系不大,主要是因為魯肅,深知皖城詳情。
只是依舊帶著奴仆和婢女,這一點絕不能容!
“你擺什麼臭臉,只有魯氏一點意外,其他不是都挺好嗎!”
陸康老臉一沉,白眉緊皺:“喬家,蔡家,徐家,和京城那孩子都不錯,在商行,醫館,報社,書局和縣衙各司其職,將來都會是你臂力,還要強于我們這些老家伙,你不可辜負了!”
老頭兒嘀嘀咕咕:“可惜會稽郡唐家之女身份尷尬,不宜招惹,否則你要走海鹽一途,倒是有條捷徑!”
他對自己孫兒很是滿意,相比其他族中子弟,不知強出了多少!
北征匡扶大漢,南下救護黎民,身居高位而心系百姓,這才是大丈夫所為!
可惜海鹽一事,聯姻的辦法行不通,弘農王妃的身份太過敏感。
他忠于大漢,卻絕非忠于一個婦人,就算會稽郡太守唐瑁不顧做些,要為其女弘農王妃招親,他也不會讓自己孫兒卷入這場是非!
之前蔡邕還說了幾句語焉不詳的話,此事他得盡快問清才行!
“祖父放心,孫兒都明白,不會辜負她們!”
陸遠強顏歡笑:“祖父盡管保重身體,不必為孫兒這些瑣事憂慮!改日孫兒弄些棋牌類物件兒,讓你和喬叔父,蔡叔父等人閑時把玩,也好老有所樂!”
他聽著這老頭嘀咕,心頭不禁一陣無奈。
這老頭遇事不決則已,有了決斷就無所不用其極,太過激烈!
自己的事情本就見不得光,哪敢讓這老頭隨意插手!
而且這老頭白發白眉白須,看著讓人心酸,實在不宜再勞心勞力!
到時弄個象棋圍棋出來,讓他發揚國粹,頤養天年吧!
“好了,你這一身傷勢,也得好好休息!”
陸康長身而起,看了看廚房,壓著嗓音道:“記好了,之前諸事,都是你私自所為,與老夫無關!畢竟你是掌兵之人,不用在乎虛名,擔得起!”
他說著手捻長須,揚長而去。
陸遠瞠目結舌,看來之前諸事,都是以自己名義做的!
自己祖父依舊光明偉岸,一身輕松。
可自己來日,怎麼面對喬景和大喬……
“祖父走了?”
這時,小喬衣袂飄飄,端著餐盤中幾碟小菜,盈盈走入客室,美眸一閃,稍稍局促道:“夫君,祖父和陸遜都這樣,一到飯時就走,肯定是嫌我廚藝差……”
陸遠看著光彩照人,明艷不可方物的小喬,由衷一笑:“無妨,為夫喜歡!”
小菜上桌,陸遠當即風卷殘云,狼吞虎咽。
他一路要麼吃著包子,要麼吃著烤肉,清淡爽口的小菜,早已成了美味佳肴。
“婉兒,與為夫一起,委屈你了!”
陸遠輕聲感慨:“為夫并非故作姿態,以縣衙為家以示清廉,只是北上時并未多想……明日你就讓魯肅挑一處好房宅,要皖城最大的,我們出錢買!又不是沒錢……”
他兩世為人,始終居無定所,只有軍營或戰場,對家的概念反而最淺。
此刻見小喬在縣衙內忙碌,才ʝƨɢ心有感觸,決心給自己立個家!
起碼得是自己的地方,讓小喬不必拘謹!
“婉兒從未因此委屈!”
小喬明眸撲閃,眉目向外一挑,咬著嘴唇軟綿綿道:“夫君,夜深了,你看外面……”
陸遠掃向窗外,只見外面夜色已深,皖城卻依舊燈火白晝。
大軍回歸,讓皖城一直喧囂至今,卻也更顯超然。
人人皆知,天下再亂,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盜匪,敢在此時盯上皖城!
一個個軍中將士剛剛擺脫軍務,正縱馬狂奔,老鳥歸巢般,急不可耐!
一群宮女已經在縣衙內有了臨時居所,似乎在感受著皖城的一切,漸漸心安。
“婉兒,是我糊涂了!”
陸遠眸光一亮,笑吟吟道:“兄弟們浴血沙場,是為了建功立業,不負一身武藝,也是為了家中嬌妻!反倒是我,剛剛光想著屋子,卻忘了嬌妻!”
他抄起小喬腿彎,大步流星走進內室。
小喬俏臉霞紅,羞不可耐:“夫君,我只是想說,我沒因屋子小而委屈,只因外面最亮的燈火,姐姐所在的醫館而難堪……”
她聲音越來越小,裙擺翻飛,只覺得身上越來越輕。
沒一會兒,小喬玉體橫陳,嬌羞無限道:“夫君,你聽明白了,卻故意裝糊涂對不對……”
睡榻漸漸吱吱嘎嘎晃起,小喬哼哼唧唧,似哭非哭般輕吟,再問不出完整的話……
陸遠化身一頭老牛,心無他物,只有辛勤耕作。
久別勝新婚,既是天道,也是人倫,此間妙,不足與外人道。
“夫……夫君,你舊傷未愈,明日……明日還有要事……”
第249章 后院滅火
日上三竿,天色大亮。
皖城一片喧囂,縣衙內同樣人來人往。
即便軍糧技術傳遍天下,但報紙依舊自皖城而起,而紙張更是隨陳留商行南下,目前只有皖城售賣。
整個揚州,甚至荊州及更遠處,這些未受戰亂波及的地域,各有行商逗留皖城,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陸遠聽著屋外喧囂,興致盎然,捏了捏小喬瓊鼻,低聲笑道:“婉兒,快醒醒!”
小喬一臉嬌憨,一身慵懶,隨手扯了扯被子,嬌軀一扭,埋在被子里面,斷然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