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保守,卻可利用箭陣之厲,不斷殺敵!
這和他的性格一致,只要是敵軍,就絕不會心慈手軟,只會斬草除根!
只是魚行陣依舊有其不足,弓騎兵害怕被精騎近身!
對方是三萬精騎,如果一擁而上,極可能追上他們!
而他的提議,就是想辦法分散敵軍,一點點消耗!
“老將軍慧ʝƨɢ眼,當下天氣,最適合樹上開花!”
陸遠神色一亮,向著許褚輕喝:“傳令,兄弟們各取樹枝,由車上女子制造煙塵!告訴她們,這是救她們自己的命,不得有誤!”
許褚匆匆而去。
大軍游蕩之間,一個個將士帶回大量樹枝,掛到了一輛輛馬車后方,由車上女子合力拖拽,搖搖擺擺,蕩起煙塵漫天!
黃昏之下,視線不明,一群女子搖身一變,成了無數大軍在前方緩行。
孱弱青年罵罵咧咧:“什麼狗屁計策,明明可以抓出奸細,逼禁軍參戰!”
嬌媚女子軟綿綿低語:“皇嫂,我們真的要天天這樣,做苦工嗎?”
端莊女子聲如蚊訥:“注意稱呼,我們會寫字,去皖城可以編撰書籍!”
后軍之中,同樣煙塵漫天。
皇甫嵩老臉開花,哈哈大笑:“小子,老夫提個建議,你就有了想法,真不錯!這個……呸,這沙子!”
“陸某只是借用一個死人的半招!”
陸遠嘿嘿笑道:“一個酒鬼,生前恩怨已了,陸某給了他個英雄的死法!正想著沒法向死人討人情,這回倒是討回來了!呸!怎麼弄這麼多沙子!”
他說的酒醉自然是張飛,隨意一個承諾,送的是呂布人頭!
是袁紹承諾過的一州之地!
“半招……怎麼不用全招?”
皇甫嵩神色振奮,忍著漫天黃沙相問。
他一生最喜歡用火,火中伏尸百萬毫不為過,還是第一次這麼喜歡沙子!
“全招是拼命的,陸某不是亡命徒!”
陸遠瞇著眼睛解釋:“讓大軍拽起樹枝,效果更好,但會影響軍陣,一旦被識破就會葬送兄弟們性命!這是搏命招式,兵家大忌,半招正好……”
他有心騙皇甫嵩去前軍,讓皇甫嵩遠離戰場!
但見到皇甫嵩罕見開心,一時倒不忍心相騙了!
相處以來,這位沙場戰神雖然一身豪邁,但總是難掩郁氣,從未如此肆意過!
黃忠一臉憨笑早已變成苦笑,捂著嘴大喊:“主公,你救了關羽一命,他能承情嗎,那小子對我們殺機最盛!”
“他不會承認,但心里會承情!”
陸遠隨口回應:“他和我們沒仇,犯不著斬盡殺絕,等以后天下太平了,讓他到皖城接著賣棗去!”
他并不知道,在這劍拔弩張的軍陣不遠處,三個身影同樣身陷黃沙,遮遮掩掩,嘀嘀咕咕奔向京城。
“大哥,新天子只是個孩童,就算好騙,但他也沒兵啊!”
“三弟,到了京城你就閉嘴吧!我們有呂布人頭,呸,這麼多沙子!”
“大哥,我們搶了袁紹,還是直接去荊州吧!劉表是你宗親,能護著我們!”
“二弟,有兵馬了,劉表才能認我這個宗親,呸,這沙子,保護呂布人頭!”
三人一路商量,嚴防死守呂布人頭,漸行漸遠。
夜幕越來越深,煙塵越來越大,地面震顫,敵軍越來越近!
所有的將士都已經挽起強弓,微微上仰,準備著蓄勢一擊!
轟隆隆的騎兵到來,自地平線上黑壓壓一片,馬蹄咆哮,越聚越多。
三萬河東衛氏的精騎陣型齊整,呼嘯戰馬直追。
猶如一條長蛇探頭,漸漸露出了整條身子,無邊無際!
面對漫天黃沙,昏暗中不知人數的敵軍,三萬精騎稍稍駐足,中間萬人方陣便筆直沖出!
一萬精騎猶如蛇信,呼嘯戰馬,在奔行中不斷拉近距離,漸漸已經看到了討逆軍后軍!
陸遠眸光銳利,打量這支來自河東衛氏的精騎軍容。
直到見一萬大軍率先沖出,不禁和皇甫嵩對視一眼,各自露出了笑意。
他們都知道,這萬人已經完蛋了!
利箭破空,猶如令箭!
黃沙之中,第一輪箭矢由七千人齊射,密密麻麻,鋪天蓋地!
“噗!”
“唏律律……”
“砰!”
一瞬間,馬蹄咆哮中,頓時多出了數種雜音。
箭矢透體,戰馬嘶鳴,傷病哀嚎,人仰馬翻之聲不絕于耳!
大軍依舊互相追逐,河東衛氏的精騎卻猶如被斬首一般,探出的蛇信直接斷去一截,多了千余騎傷亡!
魚行陣變幻,開始周而復始,分批放箭,漫天箭矢如同下雨一般,絡繹不絕。
八十步距離,如同一道生死線,雖然在追逐中不斷前移,卻時時刻刻都帶著數百性命!
一條蛇信越來越短,一路戰馬傷員鮮血遍地!
凜冽的寒風中,血腥味撲鼻,令人窒息!
大戰在追逐中僵持良久,整條萬人蛇信幾乎死絕,另外兩萬大軍卻依舊只是追逐,毫無動靜!
顯然被煙塵迷惑,不知前軍數量,不敢妄動!
皇甫嵩老臉猶如橘皮開花,哈哈大笑:“他們完了!除非再放棄萬人,兩翼包抄,中路突破,才能與我等近身搏殺,但他們不敢!”
陸遠一箭放出,笑臉剛露,卻僵在臉上。
只見河東衛氏的另外兩萬大軍,忽然向兩方分散,對著討逆軍包抄而來!
猶如一條巨蛇張開大口,急速向前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