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武安國,你問他就好,他身體殘疾,心灰意冷,如果能得行之重用,倒也是好事!”
他心中更疑惑武安國殘廢,還有何用?
只是他身為圣人門徒,這種話自然問不出口。
“行之所求,不過一個公道!”
陸遠呵呵笑道:“就像之前行之所言,士卒上陣殺敵,就該有口飽飯,有榮譽尊嚴,這就是公道!只是這天下還差的太多,此事說來話長,使君到皖城后,一看便知!”
他不愿在此事上糾纏,但對武安國已經有了信心。
不提救命之恩,讓一個心灰意冷的武將,做他皖城的騎術總教官,這份重視,足以讓武安國動心。
而且當今天下,山河破碎,民不聊生,皖城卻如世外桃源一般,百姓怡然自得,衣食無憂,無人不心馳神往。
只要到了皖城,見了皖城風物,就一定會為之動容,最終和其他討逆軍將士一樣,為了這份人間凈土而戰。
這正是民心既軍心,是他得自后世最寶貴的經驗,超越ʝƨɢ這時代兩千年的視野。
后世的格局見識,軍事理論,強于任何發明創造,武力智力。
“說來話長……那行之就慢慢道來啊!”
孔融一臉殷切:“孔某此來,正為討教民生,有的是時間!孔某看報紙時就心有疑惑,糧食產出就那麼多,即便沒有世家掠奪,但人口漸漲,怎麼保證百姓始終豐衣足食?”
陸遠頭皮一麻,怎麼還是糾纏上此事了?
他哪有時間慢慢道來!
“使君,這是大學問,你有大智慧,到皖城一看便知!”
陸遠斟酌言辭:“各人見解不同,就像世人皆稱李儒軟舌如刀,是當今第一謀士。
但行之不屑,只認潁川陳群這等大才,他在皖城默默無聞,一心制定后世千年規矩!”
孔融呆了呆,定后世千年的規矩?
“武子之法,強魏一時,但商君之法,卻強秦一朝,使君以為孰優孰劣?”
陸遠悠悠笑道:“謀一時一勢,一局一域,是謀士,但難免淺薄!而見識深遠者,已經著眼未來,謀千年變法。這等大才,行之自愧不如,無法代其發言,只能使君親自去看!”
陳群的寒門士子論,堪稱振聾發聵。
而陸遠更知道,陳群本來就是九品中正制的創始人,徹底替代了當下的舉孝廉制度。
現在陳群看到皖城的人心向背,已經在鉆研更合理的制度,三省六部制。
相比于其他謀士,這簡直是天壤之別。
就如同一個是出下主意,讓老板的早餐店生意好點,一個是出個主意,讓整個國家跑得快點。
云泥之別!
孔融兩眼發直,思緒不知飄到了哪里。
袁遺撓撓頭皮,尷尬笑道:“小將軍,這等學問之事,袁某心中仰慕,本不該打擾,只是袁某愚鈍,不適合做學問……”
“不打擾,這等學問,在下說起來也頭疼!”
陸遠心中一松,笑呵呵道:“在下請將軍來,同樣只為一人,將軍麾下的滿寵。他武藝低微,在將軍那只是一普通將校,但在下卻好看其勇烈,想借來一用!”
他不愿再和孔融糾纏學問,說了那些,只是讓孔融心存好奇,主動去找陳群掰扯。
現在索要滿寵才是正事,而且對于袁遺,他不必介意雙方交情,反而更好辦!
袁遺干笑一聲:“小將軍,袁某麾下也無大將,如今小將軍直接開口索要,為難袁某了!”
他心中嘀咕,這小賊是不是被孔融弄傻了,討論一會兒學問,就不拿自己當外人了。
就算滿寵武藝低微,但也是自己麾下,怎麼會隨便借人!
更何況自己跟這陸家小賊,根本毫無交情!
“孟德兄送了在下一匹寶馬,在下還給孟德兄一個郡!”
陸遠言簡意賅:“在下不喜歡欠人情,將軍借了,在下自有厚禮相贈。將軍不借,在下也不奢望,只會等這場大戰結束,靜觀天下局勢變幻。”
這種純粹交易,簡單直接,他最是喜歡。
討伐董卓后,饅頭技術無法獨享,不如現在做個順手人情。
就算袁遺不會算賬,不肯放人,那他靜等袁遺身死就是了!
反正這群中原諸侯,沒幾個能活過兩年的。
“這個,袁某總得先問問滿寵意見……”
袁遺心中怦怦亂跳,卻依舊面不改色:“就算滿寵愿意,小將軍也不能讓他臨陣倒戈吧,否則袁某如此自處?”
這個陸家小賊和曹阿瞞的事,他當然清楚。
上黨郡確實是這小賊送的,可謂投桃報李,出手大方。
他同樣喜歡純粹交易,不涉及人情,只是還得確定對方籌碼。
“一言為定,陸某等將軍消息!”
陸遠隨手將一個包子遞了過去,笑容滿面:“還請將軍轉達一聲,天下雖亂,但我皖城還有大漢律法,律法尊嚴不容褻瀆,只差一位鐵面無私者,提刀維護!”
這正是他需要滿寵的地方,滿寵雖然在謀略上同樣出色,但他目前最急需的,還是根基扎實。
不只是皖城,而是整個廬江。
袁遺握著包子,一顆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原來是這個籌碼,這個確實足夠。
雖然他也知道滿寵嫉惡如仇,最適合掌管律法。
但他目前所需,卻是在諸侯盤算中活下去,甚至是他自己的盤算,能不能得到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