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這也成了袁氏兄弟相爭的原因,袁紹這個庶子實在太優秀了,相比之下,袁術身為嫡子,反而得不到認可,成了袁家笑柄!
陸遠不動聲色,靜看袁紹反應。
無論別人怎麼變,他這條命都得是自己的,他選的路,也絕不會變。
袁紹稍稍沉吟,“嘡啷啷”寶劍回鞘,語氣不屑:“螻蟻之輩,不足以毀掉袁某半生英名!”
他雖然放棄了趁機殺人的念頭,卻依舊難掩心中厭惡,用劍鞘狠狠捅向陸遠,沉聲喝道:“小將軍,趕緊醒醒!”
陸遠隨意一翻身,避開劍柄,迷迷糊糊睜眼,環顧四周,不出袁紹意外的目光一凜:“怎麼回事,大敵當前,你們竟然如此貪杯!”
不等袁紹回應,陸遠已經向著帳外招呼,一群士卒呼啦啦進了大帳,挨個喚醒眾人。
一群人個個疑惑,覺得事情有異,卻也想不通差在哪里,畢竟眾人都毫發無損!
曹操撇了撇袁紹,向陸遠意味深長道:“老弟,你這酒哪弄的,一喝就醉!以后可不能如此大意了,大敵又不是只有董卓和呂布!”
“陳溫那孫子弄的!”
陸遠不以為意:“我們揚州特產,以糧食釀的酒,就是這麼烈!”
曹操呆了呆,猛地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陳溫這個混賬,當今天下盜賊四起,餓殍遍地,先帝嚴禁以糧食釀酒,我等才喝青梅酒代替,他竟然敢對此置若罔聞!”
他本就被袁紹一句交友不慎氣得不輕,現在聽到有人無視朝廷法度,更是怒不可遏。
“老哥息怒,你剛出京城有所不知,這類人到處都是,現在還是先解決問題吧!”
陸遠長身而起,沉聲感慨:“我邀諸位前來,只想再提一下之前誓言,凡我同盟,齊心合力!如今大敵當前,正是我等同仇敵愾之時,至于潘鳳擅取軍糧一事,人都死了,就算了吧!”
他目的達成,現在正是將聯盟重新聚集起來,一起迎戰董卓的時候!
冀州牧韓馥忿忿難平:“潘鳳擅取軍糧,可他有何動機啊,他畢竟是為了聯盟而死!”
“韓使君,要不是潘鳳擅取軍糧,閻象豈會前去查探?”
陸遠語氣淡淡:“閻象最終身遭不測,死得稀里糊涂!公路兄正是因為閻象之死,才與本初兄生了芥蒂!如今公路兄與本初兄已經為了大局,不再追究,你還想再解釋一番?”
他對自己的連環計頗為滿意,環環相扣,嚴絲合縫。
根本不像王允那般,利用個女人在背后搗鬼,時隔良久,變數頗多,幾乎就是有棗沒棗打一桿子,只憑天意!
韓馥腦袋一懵,這事兒根本無法解釋,總不能把潘鳳從地底下拉出來問問!
自己要是執意為潘鳳討個公道,恐怕還得被袁紹攀扯,最終逼得自己啞口無言,非得以死明志不可!
陸遠看著韓馥神色,不動聲色道:“好了,大戰在即,我等能同仇敵愾就好,這酒太上頭,不必喝了!”
韓馥喘了喘粗氣,默不作聲。
袁紹悶哼一聲:“韓使君,此次吃虧的是袁某,袁某已經不做計較,你還有何不滿?”
他此時無法再針對韓馥,但也要借此機會埋下一個借口,冀州韓馥對不起他!ʝƨɢ
韓馥頹然一笑:“韓某身為袁家門生,豈敢啊!”
陸遠不禁看看袁術,見袁術無精打采,似乎對于死了一個閻象并不在意,對韓馥向袁紹的謙卑之言也漠不關心,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只要袁術不再追究,那麼此事就算定了,起碼十八路諸侯能真正拉出去,與董卓拼一拼!
而顏良文丑失蹤,袁紹就算及時發現,也只能吃個啞巴虧。
誰讓他整天嘀咕,可惜他的無雙上將,顏良文丑無一人在身邊!
陸遠環視一圈,樂呵呵道:“諸位稍后,我等以茶代酒,好好聊聊天!”
此事已定,他忍不住又惦記上張郃,于禁,滿寵,田豐等人。
只是帳外卻突然一陣騷亂。
一個士卒汗如雨下,急急撞入大帳,神色惶恐:“呂布,呂布他……”
第150章 董卓親臨
大帳之中,那士卒神色愈發惶恐,一句話怎麼也說不下去。
眾人聽到呂布消息,個個心急,只是看那士卒裝束,分明是營盤崗哨,隸屬袁紹麾下,此刻都不好意思逼問。
袁紹面沉似水,厲聲大喝:“呂布怎麼了?殺上門了嗎,讓你如此驚懼!”
“盟主,呂布沒殺上門,只是說虎牢關上……”
“袁本初,不必逼問他了,呂布剛剛來傳了個消息!”
帳外孫堅的聲音剛落,人已經進了帳內,看著袁紹,長嘆一聲:“老夫這次特意趕回來,不是來責問你的,事關軍情,你……要有個準備!”
他面色蒼白,顯然重傷未愈,只是語氣卻依舊硬朗。
袁紹臉色一沉:“孫文臺,你當袁某是三歲孩童不成,有話快說!”
“虎牢關上,俱是袁家人首級,袁家五十余口,以袁隗為首,無論婦孺老幼,無一幸免!”
孫堅一身甲胄嘩啦啦作響,在桌案前盤膝而坐,橫刀膝間,低頭嘆道:“帝星不明,賊臣亂國,萬民涂炭,我等如今倒成了反賊了,已被朝廷傳遍天下!”
他默默閉目,不覺淚下,只有一根根短戟般的胡須前伸著,格外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