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瑾眸光一亮,只覺得這一刻的陸遠,無比豪邁偉岸,錚錚鐵骨,熱血男兒,霸道和強勢之外,更有一種坦蕩磊落。
陸遠拍了拍蔡瑾肩膀,柔聲笑道:“放心吧,我自己會注意的,不至于故意欺負你!”
蔡瑾感到了肩膀上的大手,頓時心中一亂,慌不擇言:“你想干嘛,你怎麼又來碰我,你沒向我爹爹求情,就不許再碰我一根手指,否則我就去學那些愚婦自盡!”
她話剛說完,心頭陡然醒悟,羞惱無限地低下頭,俏臉幾乎直垂到胸脯里。
這人只是讓她放心,自己怎麼就一緊張把心里話全說了。
不對,都是怪這人毛手毛腳,干嘛碰自己肩膀!
可這是少年將軍,將軍不就是不拘小節的嗎,他要是壞人,自己姐姐怎麼會在報紙上全力助他。
蔡瑾芳心大亂,胡思亂想,卻再不敢抬頭。
陸遠一怔:“你的意思是……”
“我沒什麼意思,是你太粗魯嚇到我了!”
蔡瑾匆忙打斷陸遠,咬著紅唇道:“天下大亂以來,我見慣了人心險惡,無恥之輩,雖然你比起他們,稍微能好那麼一點點,但一碰我,我還是會害怕!”
陸遠哈哈大笑:“竟然只好了那麼一點點,那今夜你可要小心了……”
他不是傻子,就算不愿揣測女孩兒心思,此刻也知道蔡瑾的心意了!
情場如戰場,他正想乘勝追擊,帳外卻突然傳來陸遜的聲音:“兄長,我回來了!”
陸遜與旁人不同,就算許褚和典韋在帳外護衛,也不會阻止他來見兄長,他一直可以隨意進陸遠的中軍大帳。
陸遠匆忙收斂心神,縮回大手,一本正經地坐到茶幾前。
陸遜撩開帳簾,小臉上熱情洋溢:“兄長,我去看將士們演練軍陣了,魚行陣是不是專門欺負步兵的,為何兵書上沒有……咦?”
他忽然看到帳中的蔡瑾,不由一臉驚訝:“兄長,你又娶新嫂嫂了?”
“額,什麼新嫂嫂舊嫂嫂!”
陸遠輕喝一聲:“別胡言亂語,嫂嫂就是嫂嫂,沒有新舊!”
陸遜小臉緊繃:“兄長,你說過年幫我娶個新嫂嫂,可現在剛過年,你已經娶了兩個了,我聽百姓議論,說你和曹操一樣,雖然不知道曹操什麼樣,但那肯定不是好話!”
“胡說八道,為兄豈會和曹賊一樣!”
陸遠頭大如斗,雖然知道袁紹麾下有意詆毀,但這種流言根本防不勝防,只得向著陸遜輕喝:“少廢話,先說正事!”
陸遜撓撓小腦袋,大步走向蔡瑾,恭恭敬敬施禮:“遜,見過嫂嫂!”
“你別,我還不是,我爹爹還沒同意!”
蔡瑾手忙腳亂,一臉羞紅:“你不能對我行禮,這會亂了規矩,會讓姐姐為難,你懂嗎!”
她對陸遜這樣一個粉雕玉琢,渾身機靈勁兒的孩童著實發不出脾氣,只能尷尬回應。
陸遜小臉毅然,鄭重其事:“嫂嫂放心,我已經七歲了,什麼都懂,不會亂說,只是嫂嫂要是夜里想哭,得小點聲,周倉耳朵特靈,許褚嗓門特大……”
蔡瑾一臉呆滯,她在這好好的,有著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夜里為什麼會想哭?
“你胡說八道什麼,那不是哭!”
陸遠頭皮都聽麻了,拉起陸遜坐到茶幾前,義正辭嚴道:“以后這事不許再提了,等你長大后自然會懂,我們先說說正事!”
要安排的事情太多,他正斟酌著言辭,許褚的聲音卻突然如憑空炸雷般傳進大帳。
“主公,出事了!”
第94章 醉張飛戰許褚
陸遠不及多想,迅速出了營帳。
環視一圈,頓時見到此刻軍營的后勤重地,已經吵鬧成一片。
一群討逆軍將士紛紛口稱主公,神色凜然,簡直是大戰將起時的狀態!
陸遠大步進了后勤軍中,這才看清情況。
只見上百名將士張弓搭箭,紛紛對準了中間一人。
中間一人左手提著酒壇,右手抓著饅頭,豹子眼瞪得像銅鈴一般,環顧左右,很是兇狠。
此人正是張飛!
張飛的破鑼嗓子在后軍響起,叫罵聲不斷!
“一群混賬東西,爺爺吃你們幾個饅頭怎麼了?”
“爺爺當年要殺董卓時,你們都還在娘胎里吃奶呢!”
“想靠著人多嗎,有種把弓箭放下,跟爺爺捉單廝殺一場!”
陸遠視若無睹,如同不認識張飛一般,只看向許褚,面無表情道:“怎麼回事,這次怎麼忍住了,沒動手?”
他之所以趕緊前來,就是因為許褚脾氣火爆,稍微慢點,就可能是血流成河的大事。
就像之前他們在譙郡時,許褚就曾因為夏侯家的污蔑,揚言要砍光夏侯家老小,并且之后真的做了!
許褚手提長刀,面色森寒,重重喘著粗氣,沉聲低喝:“主公,徐庶說殺了此人,會壞了主公的聯盟大計,一直讓許某忍著,只是許某就快忍不住了!”
他是壓著嗓音,但天生的大嗓門,依舊是聲若悶雷。
徐庶匆匆而來,抱拳施禮:“主公,此人是公孫瓚麾下,如果殺了此人,必定引起我軍與公孫瓚的猜忌,而且此人醉酒而來,明顯是受人挑撥!”
他上前壓低嗓音道:“主公,此人的酒是袁紹軍營的,此事必定跟袁紹有關!”
陸遠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任何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