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周倉從酸棗傳來了消息。
中軍大帳,徐鳳嬌默默為陸遠束發,溫情脈脈道:“夫君,一定要走嗎?”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陸遠語氣毅然:“為夫身在行伍,能得三日清閑,有嬌兒相伴,已經是邀天之幸了!”
徐鳳嬌黯然:“夫君是戰場殺伐之人,嬌兒知道留不下你,可是就不能晚點走嗎,我們才剛剛……”
“美人如玉,傲氣天成,為夫也不舍得走!”
陸遠撫著女孩兒臉頰,柔聲安慰:“只是世道艱難,你我都身不由己,這大爭之世,更容不得你我兒女情長!”
徐鳳嬌咬了咬紅唇,悻悻低語:“夫君喜歡嬌兒傲氣,怎麼還總讓人家……那樣服侍!現在嬌兒愿意了,夫君卻要走!”
“來日方長,到皖城等我!”
陸遠刮了刮女孩兒瓊鼻,笑吟吟道:“等為夫回了皖城,好好補辦一場我們的婚禮,之后天天讓你那樣服侍!”
徐鳳嬌俏臉陡然一紅,款款偎了一福:“夫君保重,嬌兒在皖城等夫君凱旋!”
陸遠看著外面晨曦升起,大氅披肩,揚長而去。
徐鳳嬌猶自沉吟:“無思甫田,維莠驕驕。無思遠人,勞心忉忉……”
大帳外,旌旗獵獵,戰馬嘶鳴。
一個個討逆軍將軍精神抖擻,整裝待發。
陸遠振奮精神,策馬在大軍前呼嘯而過,戰刀高舉:“兄弟們,陳留酸棗,出發!”
“必勝!”
近萬將士齊聲吶喊,聲勢沖天。
戰馬轟隆隆沖出陽翟,馬蹄咆哮,北風嗚咽,吹走了最后一絲離別情緒。
“美人淚,杯中酒,天下任,丈夫肩……”
伴著粗獷豪邁的歌聲,大軍一路向北疾馳。
典韋策馬追上陸遠,疑惑問道:“主公,我們不是要等下一期報紙嗎,怎麼提前出發了?”
“周倉來消息了!”
陸遠漫不經心道:“酸棗城內,現在還沒有大軍前去會盟,只有曹操獨自在,我們要搶第一個,這樣才能把握主動!”
典韋抓了抓一臉大胡子,沉思半晌,依舊疑惑:“主公,你還是擔心袁紹使壞,討伐董卓不帶上我們?”
“與袁紹無關,是曹操!”
陸遠隨意應付道:“還記得你和許褚干的好事吧,之前我們沒機會,但現在有了,所以要搶先進城,隨機應變!”
之前典韋和許褚端了曹操老巢,卻無法確定曹操老爹死活,也無法判斷他們跟曹操是不是死敵!
當時他名聲不顯,對曹操動手影響太大,只能隨機應變,但現在他卻多了一條路!
典韋沒心沒肺,隨意想了想,就沒再當回事,只咧嘴壞笑:“主公你看,孫堅又開始追我們了!”
陸遠回頭看看,也不禁哈哈大笑:“讓他追,就這麼吊著他,累死這老家伙!”
他已經用報紙給了孫堅甜頭,詳述孫堅半生戰績,還有饅頭吊著,每日發一次口糧,再加上孫策在他手中,孫堅就必須得跟緊他們。
天下人看了報紙,都會認為孫堅與他同仇敵愾,再看看此時他們行軍間同進同退,到時孫堅只會百口莫辯,那就不是只跟一時,而是只能跟著他一條路走到黑了!
“主公放心,典某懂!”
典韋嘿嘿笑道:“他們在陽翟弄了些戰馬,已經被我和許老弟悄悄干掉了,孫堅現在還是得跑步跟著!”
陸遠愕然,這是之前的計劃,典韋竟然執行到現在。
這樣一來,孫堅還真是夠倒霉的。
實際上事已至此,孫堅已經咬鉤,脫不得身,就算讓孫堅騎上戰馬也無妨!
陸遠沒再理會此事,繼續帶著大軍馳騁。
潁川陽翟距離陳留酸棗,總行程不足四百里。
大軍在官道上蜿蜒盤桓,一路高歌,向著酸棗挺進。
晝行夜宿,四天后,大軍終于到達酸棗城下。
酸棗城門緊閉,城墻上旌旗遍布,人影晃動,一個個守城士兵驚疑不定,看著氣勢洶洶的討逆軍將士。
討逆軍將士們紛紛勒住戰馬,在城下駐足,“唏律律”的戰馬嘶鳴聲響成一片。
陸遠橫刀立馬,打量酸棗城墻,不由心潮澎湃。
他籌備這麼久,終于到了這風起云涌之地,可以在此會一會天下群雄了!
陸遠正要叫關試探,酸棗城上,卻突然戰鼓擂動,咚咚作響。
守城士兵頓時刀槍在手,一個個如臨大敵般盯緊了討逆軍將士!
一員大將登上城墻,目光凜然,開口厲喝:“何方大軍,竟敢擅自入境!”
典韋神色一狠:“主公,果然事發了,曹賊不讓我們進城!”
陸遠臉色一沉,眸中火焰升騰:“大軍奉旨討逆,敢攔路者,皆為逆賊!”
第82章 曹操當年落魄時
酸棗城下。
劍拔弩張,一片肅殺。
陸遠引著大軍緩緩后撤,準備最后的沖鋒。
這是他早就定好的計劃,殺了袁紹謀士,事情還有緩和余地。
但如果真是誤殺曹操老爹,與曹操結下了殺父之仇,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送曹操見他老爹!
畢竟酸棗城內,現在還沒有其他會盟大軍,這是最佳時機!
只不過這是最壞的一步,事情敗露后不得已而為之的辦法。
馬蹄刨地,一匹匹西涼戰馬低聲嗚咽,它們是最優質的戰馬,會感受到大戰的氣息,因即將到來的殺戮而興奮!
千鈞一發之間,酸棗城門卻突然轟隆隆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