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某只是多日未眠,與中毒無關!”
陸遠嗤笑一聲:“你這等眼神,怎麼稱神醫!疲憊和中毒你分不清嗎!還扁鵲在世,扁鵲看到你這樣,都得從棺材里爬出來毀了這旗子!”
華佗湊到陸遠面前認真看了看,不由老臉一紅,冷哼一聲:“夜色不明,老夫看錯了有何不妥,這是醫者的謹慎,你懂什麼!”
“胡說八道,想要謹慎就該先看好再說,你這算什麼謹慎!”
陸遠一臉嘲弄:“另外那位中蛇毒的劉一步,和那位蛋疼兄,你給人看了嗎,就告訴人家沒事,還在這啰里啰嗦擺弄草藥,耽誤了病情算誰的!”
幾個百姓看出不對勁,喧嘩聲頓時停了下來,蛋疼兄也閉上了嘴,靜等著看神醫發威,五禽戲痛揍外來小兄弟。
只是華佗卻令他們大失所望。
華佗一臉疑惑:“你懂醫術?”
“略懂,只比你強一點!”
陸遠神色傲慢,樂呵呵道:“陸某家學《陸氏角法》,對外可吸除壞血,拔出流膿,對內可醫治風寒,驅除火毒!”
他說話間,將準備好的竹罐和酒精取了出來,示意給華佗看。
“《角法》?”
華佗微微沉吟:“原來你跟張仲景有關!”
“天下醫道,難道就只有你和張仲景嗎!”
陸遠神色超然,笑吟吟道:“陸某來自廬江皖城,那里人才遍地,即便是后學末進,超越你等的都不知凡幾!你在此坐井觀天,想必連《角法》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華佗老臉抖了抖,面無表情道:“你這等小輩老夫見多了,弄些奇技淫巧之物,便在眾人面前嘩眾取寵!若有真本事,不妨治一個試試!”
陸遠向那中蛇毒的百姓招手笑道:“劉一步老哥,你過來,你這毒我給你治!”
劉一步臉色陡然一苦:“小兄弟,俺就剩最后一步了,走不到你那命就沒了,再說你那什麼《角法》俺都沒聽過啊!”
“你放心,治不好不要錢!”
陸遠一臉和善:“沒事兒,你走兩步,死不了,大不了我多抓幾條蛇給你續命!”
劉一步越聽越不靠譜,雙腿直打哆嗦:“俺還沒那麼虎,而且這跟要不要錢沒關系,你治不好,俺的命怎麼辦!”
華佗吹胡子瞪眼,推著劉一步上前,不耐煩道:“百步蛇和走幾步沒關系,你盡管去,就算他治不好,老夫一樣救你命,最多砍你一條腿,而且老夫有麻沸散,一點都不疼!”
劉一步額頭冷汗滾滾:“神醫,這不是疼不疼的事,你怎麼也……”
華佗老臉一甩:“老夫今天要拆穿這小子,免得他狂悖騙人,害了別人性命,你吃點虧,讓他吃上官司,也算救了別人,你這是做善事!”
劉一步兩腿繃得筆直,一步不敢邁,身子卻被華佗硬生生抱到陸遠前面,不由臉色慘白,哭賴賴道:“神醫,俺要是被治壞了,千萬別砍俺的腿……”
陸遠笑得人畜無害:“放心,哪個神醫,還不都是從治死幾個人開始的,不信你問華佗,他剛從醫時有沒有治死過人,你最多斷條腿,很幸運了,先睡會兒!”
劉一步面色如土,頭皮發麻,剛想說話,卻突然脖子一僵,眼皮沉重,直接陷入了噩夢中。
蛋疼兄心頭駭然,臉色大變:“治,治死了?”
華佗微微擺手,淡淡道:“脖子上的死穴,控制力道可以讓人昏迷而已,小手段!”
“小手段?”
陸遠一臉不屑:“神醫,要不你控制力道試試?”
華佗臉色一黑,悶哼一聲,并未多言。
這個死穴他研究過,控制不好就會害人性命,他還沒這份本事。
陸遠不再理會華佗,掀開劉一步長袍,頓時看到小腿上一處紅腫傷口高高拱起,周圍皮肉烏黑,中間兩個齒印,想來是那個百步蛇所留。
他將短刀取出,在齒印中心割開一個極深的十字傷口,劉一步卻沒有一點反應,顯然此處血肉已經壞死。
陸遠沉吟一番,弄好火罐,酒精用得極多,火焰蹭蹭直躥,將周圍幾人都嚇了一跳。
華佗緊張兮兮:“還不趁機吸除毒血,弄這點光亮有何用!”
“傻子才用嘴吸血呢!”
陸遠一把將火罐扣在傷口上,樂呵呵道:“這就是我們《陸氏角法》!”
華佗驚疑不定,怔怔盯著火罐,卻見火罐四方,一絲絲黑血流了出來,而那傷口四周的烏黑之色,也在漸漸變淡,似乎那里的毒血都被火罐拉到了傷口處。
他心中狐疑,竹筒加火燒能治毒?
那火罐卻突然滑落,里面沒有一絲火焰,大片烏黑的壞血在傷口處噴出,“呲!”地一下,直躥出一尺來高。
華佗老臉湊上近前,試探道:“此法可以吸除壞血和膿瘡?”
“不只如此,還可以拔出風寒火毒!”
陸遠重新點燃火罐,扣在傷口上,笑瞇瞇道:“陸氏家學,如今正在皖城傳授,天下醫者云集皖城,其中神醫不知凡幾!”
華佗眼睛一亮:“還能治療濕寒火毒?此等醫術,陸家愿意對外傳授?”
“利民之法,自當傳播天下!”
陸遠一臉慈悲:“天下苦難者眾,我陸家豈會為一點私利敝帚自珍,無視天下蒼生!”
華佗看著那火罐邊再次流出黑血,早已被這手段折服得五體投地,心中大是佩服,這可比用嘴吸的方法強多了,聞言頓時一拱手:“陸公子高義,之前是老夫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