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為了避開夏侯家甲士,是繞路回來的,但夏侯家人看到曹洪身死,必然第一時間回去稟報,這于夏侯家必然是天大的事!
夏侯家現在必定在一片混亂當中,根本來不及搭理許褚!
“不管他們什麼主意,你們有什麼打算!”
陸遠定了定神,暫時不去想夏侯家的事,還是先收服許褚要緊!
“我們在這等夏侯家的人啊!”
許褚兩眼一橫,兇態畢露:“他們敢來,就讓他們有來無回,他們不來,我們就沖進去,拼了性命,也要崩掉他們幾塊門牙,而且我之前說了,要讓姓夏侯的死絕!”
“糊涂!你們拼了性命,最多讓夏侯家多費幾根箭矢而已!”
陸遠進了茅屋,大馬金刀一坐,正色說道:“先活著,活著才有希望,你不怕死,你們許家莊的族人都不怕死嗎,還有你兄長許定,你要綁著他一塊送死嗎!”
他故意把話說得重些,事實上從之前的戰力來看,夏侯家并不算強勢。
按那個甲士所說,他們騎兵并不在莊園,出其不意,沒準兒真能端了夏侯家老巢!
只是時機不對,夏侯家是曹操老巢,端了夏侯家,曹操起兵的事可能就徹底涼了!
十八路諸侯討董卓,曹操必不可少,沒了曹操這個主戰派,其余諸侯在虎牢關前吃吃喝喝玩一場也就散伙了,這于他的計劃不符!
“陸兄有所不知!”
許褚臉色一苦:“我們祖輩都是夏侯家的佃農,就我當了家丁,結果還被人瞧不起,連他們莊園都不讓進,現在得罪了夏侯家,我們還哪里有活路!”
“胡說八道!”
陸遠環視一圈,看著一張張滿是苦澀的眾生相,厲聲呵斥:“難道天下就只有譙郡嗎,不瞞諸位,陸某出身廬江陸家,主掌皖城,諸位隨陸某一起前往皖城,豈會沒有活路!”
他原本是志在許褚,但看著一群許家莊人,心中不禁多了些想法。
許家莊這些百姓飽經廝殺,個個都是敢拼命的主兒,雖然有大多老弱,但其中百余人足以稱得上精銳,只是限于兵器和訓練而已。
“可是許某說了,要宰光夏侯家一群畜生啊!”
許褚一臉兇相,惡狠狠道:“不管黃巾軍怎麼回事,夏侯家竟然連個解釋都不聽,執意要我等性命,分明是沒把我等當人看,這口惡氣不出,許某心中總是堵得慌!”
“來日方長,你急什麼!”
陸遠看看許褚,又看看周圍一群百姓,厲聲質問:“難道你等都和他一樣,執意要去送死,只為出口惡氣嗎!”
一群百姓面面相覷,顯然心有異動,卻不敢當著許褚的面提出異議!
“陸某主掌皖城,在皖城定過一條規矩!”
陸遠慷慨激昂:“皖城百姓,人人有飯吃,人人有衣穿,你等在此做佃農,每日辛苦,不過一頓吃食,尚且吃不飽,而皖城百姓,一日三餐,豐衣足食,吃的盡是饅頭!”
他說著,將自己帶的饅頭取出,雖然量少,但也足以夠每個人嘗上一口。
許家莊雖然剛剛宰牛,但那是許褚豪邁,無人敢反對,事實上宰了牛,莊稼活兒都得靠人來干,沒幾個人真正喜歡!
一個個許家莊百姓嘗了口饅頭,眼珠子頓時紛紛瞪得滾圓,這個東西,要是一日三餐吃個飽,那豈不是比夏侯家甲士還舒服!
許褚吃了口饅頭,不由呆了呆,怔怔問道:“陸兄,這個……饅頭,在皖城隨便吃?”
“只要肯出力氣,就有飯吃!”
陸遠循循善誘:“但總不會比你們更辛苦,陸某在皖城另有規矩,所有流民,都可以在皖城落戶,分配田產,一年免稅,沒人給各大世家當佃農,種出的糧食都是自己的!”
這一次所有人徹底動容,情緒瞬間炸開,嘰嘰喳喳圍著陸遠相問。
“陸兄,不,陸大人,皖城的百姓有自己的土地嗎!”
“陸大人,那些豪門世家不會派人去搶嗎,種出的全都歸自己?”
“陸大人,所有人都可以在皖城落戶嗎,皖城會護著他們安全嗎!”
陸遠虛手一壓,示意大家安靜,詫異地看了一眼蔡琰,最后一句竟然是她問的!
“所有人都可以在皖城落戶,但要是在皖城犯了國法,陸某絕不姑息!”
陸遠認真解釋:“所有皖城百姓,可以選擇種田,可以選擇做工,所得足以豐衣足食,皖城精騎三千,在皖城,沒有任何世家可以趴在百姓身上吸血!”
茅屋里外,瞬間一片安靜,落針可聞,只有一陣陣急促的呼吸聲。
不需要其他條件,在這個時代,百姓可以種自己的田地,絕對是超乎想象的幸福。
大漢國祚數百年,流傳下來的世家豪門數不勝數,王孫貴族更是排到了十七八代,他們兼并土地,畜養私兵,幾乎沒有任何田地可以歸屬百姓。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陸大人,那要是不想種田,不想做工,只想建功立業怎麼辦,在皖城有活路嗎!”
陸遠漫不經心地掃了眼蔡琰,這丫頭竟然在跟自己打配合,這次倒要記她一功,以后少欺負她幾次。
“大丈夫自當挽強弓,降烈馬,建不世功勛!”
陸遠神色凜然:“凡是想建功立業的,一律可以參加皖城的城衛軍,暫時作為皖城官差,靜等時機,北上勤王討董卓,屆時諸位封妻蔭子,成就不世偉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