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縣衙后,見了陸遠武藝,才發現根本不是妖法,甚至連他也自愧不如,不過他仗著自己行伍殺伐出來的威嚴,還是想著試探收服,并未及時退走。
見到收服不了后,他便想著打斗起來,吸引程普等人前來。
畢竟以他的武藝,還不至于被人一擊擊殺,這才按著劍柄前行,想趁陸遠再問他來意時暴起發難,結果等來的卻是一聲放箭!
“將軍息怒,小子改主意了!”
陸遠揚聲笑道:“兄弟們,前面堵住,別讓這老賊逃了,其余人藏好,等另外四個賊人進來,不必多說,直接射殺!”
孫堅聽著周圍腳步嚯嚯,不由心中一苦,只憑經驗,也知道這是一群訓練有素,久經殺伐的行伍老卒,人數不少于五十。
大部分人正去埋伏程普等人,這些行伍老卒手持弓箭,有心算無心,程普等人進了縣衙就得被亂箭射死。
孫堅擔心程普等人,忍不住再次低喝:“混賬,孫某是朝廷親封的破虜將軍,你敢殺我,是要造反嗎!”
“小子不認識什麼破虜將軍,只認識來縣衙偷菜的五個老賊!”
陸遠哈哈大笑:“兄弟們,不用靠近,只用弓箭射殺,修繕縣衙的百姓都過來,往里扔石頭,砸死這老家伙!”
孫堅揮劍劈開一支箭矢,見著一塊塊石頭從天而降,頓時又驚又怒,這是什麼混蛋東西,第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現在竟然說自己是來縣衙偷菜的老賊!
而且那群莊稼漢,竟然真敢拿石頭砸自己!
只是自己前路被阻,一時沖不出去,那些老卒根本不靠近,只手持弓箭等他自投羅網!
“陸公子,孫某縱橫沙場半生,殺敵無數,你可敢與孫某武斗一場!”
孫堅見越來越多的石頭落下,一副要將他活埋的架勢,不由心煩ʝƨɢ意亂,激將起來,單打獨斗,就算不能獲勝,也總有機會逃出去!
“本官身為皖城縣尉,豈能和你一個偷菜老賊武斗,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陸遠朗聲笑道:“老賊,安心去吧,汝妻子……呃,這里風景極佳,適合上路!”
孫堅胸口一悶,那渾蛋的半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來不及琢磨這些,一塊塊石頭如雨水般落下,眼看連輾轉騰挪的地方都沒了,讓他心中不免一陣悲涼,難道今天自己要死在這?
自己沙場百戰,血沃千里,當年黃巾軍造反時,甚至差點斬殺董卓,現在卻要枉死在一個混蛋手中,死得如此憋屈?
這時,現場突然再次響起一陣令人牙酸的挽弓聲,孫堅頓時心中一沉,壞了,這是程普等人要進來了。
等待他們的正是一輪暗箭!
自己幾人一死,孫家勢力必然大損,只憑孫策威望,能撐起孫家大梁嗎!
孫堅念及此處,匆忙大喝:“陸公子,孫某是來談生意的,愿意買你的饅頭做軍糧,否則不會只身前來,但你若傷了我麾下一人,你我之間將再無余地,孫家大軍勢必踏平廬江!”
他聲音極大,既是找機會斡旋,同樣也是提醒程普等人。
“小子之前問你,你偏不說,小子要殺你了,你卻主動說了,你這是什麼毛病!”
陸遠聲音幽幽:“太晚了,你是行伍老將,當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的道理!小子今日放你,明日就得等著你的大軍了,放心吧,你們幾人死后,你的孫家大軍也會灰飛煙滅!”
他話語落下,同時“嗖嗖嗖!”的聲音響起,一支支利箭破空,直奔程普黃蓋等人!
陸遠同時取過一張大弓,比其余人的強弓要厚重許多,隨著他臂膀用力,弓臂也砰砰作響,聲若悶雷,彰顯著這張大弓的強勁力道。
這正是陸遠的神臂弓,他臂力不夠,在戰馬上還無法使用,但是在地上,借助腰腿之力,卻可以挽弓如滿月。
箭頭寒光閃閃,直瞄準縣衙大門,剛剛程普等人得孫堅提醒,并未直接沖進縣衙,而是藏在大門后面,但只要孫堅還在,他們就必須進縣衙營救!
孫堅聽著挽弓時的悶雷聲,憑直覺也知道此弓非凡,頓時聲音更急:“陸公子,尚未開弓,還有回頭箭,孫某在此立誓,只要我麾下無人死傷,孫某絕不報仇!否則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古人以信立身,極重誓言,尤其為人主公,可以殘暴不仁,可以貪財好色,唯獨不能失信。
可以說孫堅的誓言分量極重,他若反悔,不說五雷轟頂,他的麾下都會棄他而去。
誰會愿意跟隨一個早上許他升官發財,晚上翻臉要他小命的主公!
陸遠沉吟片刻,聲音正經許多:“破虜將軍如果有誠意,不妨出來相談!”
對他來說,孫堅只是個將死之人,始終不是他的威脅,正如當時的張咨之子一樣,殺了便殺了,留下也無妨。
倒是在其他方面,孫堅對他還有用。
其一是饅頭,得通過孫堅讓諸侯看到,諸侯即便覬覦,也自有孫堅來頂鍋,其次是南陽太守張咨,這人跟他結了仇怨,最好和歷史上一樣,由孫堅將此人宰了,讓孫堅擔負罵名。
孫堅毫不遲疑,直接從土墻中走出,只是此時衣衫破敗,灰頭土臉,身上還帶著血跡,再無一絲破虜將軍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