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情況，就好像不是在聽人唱歌，而是有個類似婆娘的聲音，幽幽得從心底升起一樣。

　　回想這一段時間的慘痛經歷。

　　十萬大軍拋棄家園，跑過來給公孫瓚干活，完了還不受待見。關鍵仗也打得十分憋屈，一點便宜沒撈著，領頭的大將還死了好幾個。

　　悲從中來！

　　啥也不想干了，想回家！

　　情緒到了，有不少人，甚至當場就把武器扔在了地上。以此來宣泄心中的不滿和憋屈！

　　眭固一看，這個方法似乎還不錯。

　　壓根就沒必要坦白自己的身份嘛。

　　先忽悠著吧！

　　“兄弟們，這仗打成這樣，我也非常痛心。死了那麼多的兄弟，甚至還搭上了大哥張燕。”

　　“可我們得到了什麼？”

　　“被公孫瓚懷疑，排擠，還讓我們的兄弟，跑去鄴城替他吸引袁紹大軍。”

　　“這是拿我們兄弟不當人啊！”

　　眭固說著說著，甚至把自己都感動了。他的心里，何嘗沒有憋著的一股氣。

　　今天，在這里，一股腦的都宣泄出來。

　　深深吸了一口氣。

　　“兄弟們，不干了！”

　　“我帶你們回家！”

　　情緒渲染到位，不少的士兵，在人群中開始大喊。這些聲音，一開始嘈雜，漸漸地匯聚在一起，帶動了更多人同時振臂高呼。

　　“回家！”

　　“回家！”

　　“回家！”

　　這麼大的動靜，早就驚動了這支軍隊的主將——杜長。

　　他受公孫瓚委任，心里面是忠于公孫瓚的。

　　這次的差使辦好了，他還想著要從公孫瓚那里，得到一個正經官職。哪怕只是一個郡守，也要比黑山軍統領這種上不了臺面的稱呼，強得多。

　　對于眭固回來，他尤其氣急敗壞！

　　這個人，不是投降劉楓了嗎？

　　普通士兵不知道，他身為主將，還是知道這個情況的。

　　眭固回來做什麼？

　　杜長感覺到危機，帶著一群親衛，來到了眭固的面前。

　　“眭固，你不要在這里煽動軍心！”

　　“你怎麼不敢告訴大家，你早已經投降，當了劉楓的一條狗！”

　　這個消息，第一次公布，也相當震撼。

　　四周的士兵，驚嘆之后，都開始紛紛議論起來。

　　畢竟，黑山軍一直都是劉楓的敵人。投敵的人，在大家認知中，那就是懦弱卑劣的代名詞。

　　“眭固竟然投降劉楓了？”

　　"他是回來騙我們也投降的嗎？"

　　“不可能吧？劉楓不是馬上就要被公孫瓚消滅了嗎？”

　　“投降劉楓，陪葬嗎？”

　　……

　　眭固眼看著，形勢急轉直下，當時就急了。

　　一個搞不好，自己可是會飲恨當場的！

　　“杜長，你是個什麼東西？”

　　“公孫瓚的一條狗而已，拿兄弟們的命，去鋪你做大官的路！”

　　“兄弟們，你們要用自己的命，給這種走狗鋪路嗎？”

　　這……

　　聽起來好像更惡劣啊！

　　普通士兵的感覺，確確實實就是這樣，用他們自己的命，去給人家當墊腳石。

　　杜長氣的都結巴了。

　　爭辯道。

　　“公孫瓚，那，那可是堂……堂堂的幽州牧，朝廷欽……封的薊侯，世間英英，英雄！”

　　“跟著這樣的人，名正言順，有什麼不好了？”

　　眭固笑了。

　　杜長在他的眼里，就是個小跟班，一直都是個上不了臺面的人。

　　跟我斗？

　　“所以，你被招安，要替公孫瓚剿匪ᴊsɢ？”

　　“剿了兄弟們的命，去獻功？”

　　很多人恍然大悟。

　　對哦，他們是黑山軍，是匪啊！

第194章 神助攻

　　杜長著實被眭固給氣著了！

　　這麼光明的前途，可是被眭固一說，就成了最卑賤的行為。

　　可是眭固投降劉楓，又能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黑山軍好歹跟公孫瓚，還是盟友關系。

　　跟劉楓，那可就是明晃晃的敵對！

　　“眭，眭固，你不要亂講！”

　　“你也不過是個給劉楓賣命的狗而已，有什麼資格說我？”

　　“信不信，我當場給你斬了，為張燕統領報仇！”

　　張燕是被劉楓殺的，這一點確定無疑。

　　這也是黑山軍，對劉楓有敵意的根本原因。

　　除此之外，兩家之前從無交集。

　　到了這個時候，大部分人，對眭固的敵意，還是要比杜長更多一些。

　　眼看難以翻盤。

　　一個老婆子，出人意料的，突然介入了這場紛爭。

　　她手里拿著個拐杖，站在了杜長身邊。

　　用拐杖頭，指向眭固。

　　這立場，不用想也能看明白，她是站杜長這邊的！

　　“眭固，你還記得我兒白繞嗎？”

　　“我就想問問你，害死我兒，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眭固都懵了。

　　他跟白繞的確有爭執，可白繞之死，跟他可沒什麼關系啊！

　　況且，從來也不知道，白繞還有個娘？

　　這婆子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喂，你這老嫗，話不要亂說！”

　　“我什麼時候，害死白繞了？他明明是戰場上，打不過別人，被一槍戳死馬下的！”

　　這樣的辯解，就很無力。

　　作為對比，白繞戰死了，那是英雄。他眭固投降了，就是反派！

　　什麼道理，都在白繞這邊！

　　郝婆婆在這一瞬間，就贏得了幾乎所有人的力挺。英雄之母啊，受人敬仰！

　　“我兒面對劉楓的誘惑，毫不動心！”

　　“他說什麼發地，發牛，那就是用來收買人心的！”

　　“你就是財迷了心竅！”

　　“咱們黑山軍，什麼時候要地要牛了？我們是匪，過得是打家劫舍的日子！”

　　“有了地和牛，那還能有匪性嗎？”

　　……嗯？

　　這話怎麼聽著有點不對？

　　雖然是匪，可誰不想要地要牛啊？有了地和牛，誰還愿意做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