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殺戮,持續到傍晚才結束。張遼、典韋和張濟、樊稠匯合后,開始清點戰況,準備先安排人回虎牢關,向劉琦稟報戰場上的情況。
在典韋和張遼率領大軍清點戰況時,黃忠已經到了司隸地區的中牟縣。
中牟縣,毗鄰陳留郡。
穿過中牟縣,一直往東就可以進入陳留,回到兗州境內。
在中牟縣的西面,有著一處狹長的山谷。
這一處山谷,寬約莫十余丈,長近兩里。山谷兩側不是陡峭的山體,比較容易攀爬。山坡上則是長滿了蒿草,也沒有深山密林,密密麻麻的蒿草有大半人高。
目前,黃忠和幾個隨行的親衛,就藏在了蒿草中。
這一次來伏擊張邈,黃忠趕路的同時,也安排哨探調查沿途的情況。最后,他選擇在中牟縣的山谷實施計劃。
黃忠是劉琦的嫡系,加上他在虎牢關擊敗關羽,贏得了所有人的認可,華雄和郭汜也聽從安排。
黃忠的計劃并不復雜,就是擒賊擒王。
他安排麾下的大軍在山谷東面擺開陣勢,任由張邈的哨探盯著,一副等著張邈決戰的姿態。實際上在山谷東面駐軍的人,是黃忠的障眼法。
黃忠的殺手锏是他自己。
他要箭射張邈。
黃忠不認識張邈,卻找了認識張邈的人充作親衛負責指認,以便于他射殺張邈。只要張邈被殺,剩下的兗州官員人心慌亂,就會被華雄和郭汜掩殺,一鼓作氣擊潰這些人。
黃忠有十足的耐心,他藏在蒿草中,靜靜的等待著。
時不時的,他取出大弓瞄準山下。這個最中間的位置,恰好有一處彎曲的地點。
所有兗州兵都要走這里,會暴露在黃忠的視線中,
“報!”
忽然,急促的腳步聲跑來。
一名士兵進入蒿草,稟報道;“將軍,張邈的隊伍來了。他果然安排了哨探橫穿峽谷,去打探我們的消息。目前,張邈的人已經發現我們的大軍列陣。”
“知道了,再探!”
黃忠頷首點頭。
哨探去繼續盯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沒過多久,就見峽谷西面的官道上,一支大軍來了。
赫然是張邈率領的大軍。
黃忠精神振奮,拿起擱在一旁的鐵胎弓,又取出一支弓箭瞄準山下的道路,試了試感覺。在黃忠等待的時候,張邈所部的兵馬,已經靠近峽谷。
張邈的哨探已經發現峽谷外,已經駐軍等待的西涼軍。
對此,張邈沒有任何懼怕,反倒很從容,沒有把列陣的西涼軍放在眼中。他已經靠近陳留,即將靠近他的大本營。在這些地方作戰,他有更大的把握。
張邈環顧周圍的人,高聲道:“加速前進,我們直接擊潰列陣的西涼軍。等我們抵達中牟縣,就好好的吃上一頓,就能返回陳留郡。”
“此次和西涼軍交戰,必須取勝,不能落敗。”
“一旦我們落敗,西涼軍順勢掩殺,我們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
“滅掉攔路的西涼軍,不僅可以回兗州,還會是我們揚名的機會。在這個前提下,我們將是對抗董卓的義軍中,少數幾個打了勝仗的部隊。”
張邈微微一笑,問道:“你們認為呢?”
一個個人都紛紛表態支持。
兗州刺史劉岱也一樣。
按理說劉岱是漢室宗親,又是兗州刺史,權勢比張邈更大。
可惜,劉岱是空降到兗州任職的人,在地方上沒有足夠的影響力和威望,無法號令張邈。
張邈不一樣,他是兗州人,當地大族,更是八廚之一,天下名士,在兗州的影響力很大。兗州所部的兵馬,反而聽從張邈的命令。
劉岱的存在感很低。
張邈得到所有人的支持,不再耽擱和逗留,下令加速趕路。大軍來到峽谷外,張邈抬手吩咐軍隊停止前進,專程安排了士兵去山谷上大致了解一番,確保山谷上沒有大軍駐扎,不會遭到埋伏。
然后,張邈才謹慎的進軍。
大批大批的兗州士兵進入峽谷,沿著道路往前走。
張邈身穿銀色甲胄,披著黑色披風,騎著一匹白馬,走在了中軍,不急不快,顯得很自信。在虎牢關外,要對抗董卓這樣暴戾無度的人,張邈沒有半點的把握。
沒辦法,董卓的西涼軍太強。再加上劉琦狡詐陰險,袁紹都數次吃虧,張邈一點都不看好攻打董卓。
撤離了最合適。
如今遠離了虎牢關,張邈即將回到自己的地盤,自然是歡喜,也覺得有了底氣。畢竟,張邈是兗州大族,在當地的力量盤根錯節。
隨隨便便幾句話,就能拉出數千人的隊伍。
這是張邈的影響力。
在張邈信心滿滿的趕路時,黃忠更是嚴陣以待了。
他帶來的親衛,死死盯著下方的道路。忽然,一個親衛開口道:“黃將軍,張邈來了。他騎著的是白馬,身穿銀色的甲胄,披著的黑色披風,頜下蓄著三縷短須。”
黃忠目光如電,迅速一掃,就注意到了張邈。
這一刻,黃忠果斷握緊鐵胎弓,重新取出一支羽箭,行云流水般的搭在弓弦上,調整鐵胎弓瞄準張邈的方向。
黃忠性子沉穩,一點都不急,等待最佳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