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之中,馬超位于中間位置,因為受傷過重,他走不了路,所以只能讓士兵輪流背,他見幾個年幼的弟弟都在咬牙趕路,他第一次感覺自己如此無用。
以往家里有事,都是他與馬騰撐著,現在馬騰不在,身為長子的他卻無法擔當頂梁柱,還要別人來背他,這讓他十分慪氣,他氣自己為何這麼沒用!
“哎呀!”
旁邊的馬鐵忽然摔倒,地上的泥巴弄臟了他的衣服,他身邊的馬岱將他扶起,說道:“還能走嗎?”
兄弟幾人馬鐵年紀最小,今年還不到十歲,讓他跟著一群大老爺們逃命,實在是為難他了。
“我沒事,還能走!”馬鐵很有骨氣,他推開馬岱,堅持趕路。
馬岱走到馬超身邊道:“大哥,我們趕了一個晚上的路了,大家都有些累,不如請求張統領暫時休息一會吧。”
馬超回頭看了一眼,不僅是馬鐵馬休,身邊的家人都唇干舌燥,滿臉疲憊,但沒人敢說休息。
不過與虎衛營士兵相比,他們相差身影,這些士兵臉上并無疲憊之色,反而眼神銳利無比,可見他們體力仍舊充沛。
士兵是來保護他們的,人家都沒說累,馬超哪里好意思開口,更何況全程他連一步都沒走,都讓人背著,他就更沒有臉提出休息了。
“再堅持下吧,等到了合適的地方張統領自會讓我們休息。”馬超咬牙道,如今他們尚未逃出生天,哪有資格說什麼休息。
馬岱知道馬超不好意思開口,但看著幾個年幼的弟弟快要堅持不住,他只好獨自跑到隊伍前面,向張遼請求休息。
“張統領,我等趕了一晚上的路,大家都有些累了,不如先休息一下吧。”
馬岱稚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張遼低頭看了一眼,看到對方滿眼期盼,以他對虎衛營的要求不可能這麼早休息,但現在隊伍里不僅有虎衛營士兵,還有馬家的人。
除了馬超之外,馬家人都算是平民百姓,哪里吃得了ʝƨɢ這種苦頭,張遼猶豫了一下,最終指著不遠處道:“那里有個沙丘,我們走到背面休息,以免日曬嚴重。”
馬岱喜出望外,連忙回去將消息告知馬超。
眾人又走了一小段路,很快來到沙丘,所有人都放下行裝,躺地上休息。
少了馬這種出行工具,他們依靠人力在戈壁行走,花費的力氣是以往數倍之多,到了下一個城鎮他們務必要買到馬,否則難以逃出西涼。
張遼對西涼的地形不熟悉,他派人去把馬超喊來,要與之商議如何離開西涼。
不一會,馬超到來,張遼直問道:“馬超,你是西涼人,應當對本地十分熟悉,距離武威最近的縣城在哪里?”
“在東南面有一蒼松縣,只要再走數日便能抵達,只不過沿途可能會被韓遂的人馬追上,韓遂麾下有不少騎兵,若他派人分頭追擊,勢必會找到我們。”
“這是一個無法逃避的問題,我等只能走小路了,要是走大路勢必會被追上,要是只帶著你一人還好,只不過……”張遼忽然意識到這話說得不對,于是沒有再說下去。
馬超何等聰明,他又怎會不知道對方話中之意,這話雖然難聽點,但也是實話,他并不否認。
“張統領,我知道此行十分危險,你帶著我們馬家逃跑拖累了大家的速度,然我爹已經不在,我不能拋棄家人獨自逃亡,否則我爹泉下有知不會原諒我的。”
張遼安慰道:“要是換成你我也會像你這樣做,你對西涼的地形熟悉,這幾天就由你來帶路,希望這一路上不會碰到韓遂的追兵。”
“是。”馬超點頭道。
張遼見他臉上還有疑惑,又問:“你是否還有事想問?”
“我尚未為陛下立過一次功,為何陛下會冒險派人來西涼救我,此舉不僅危險萬分,還會得罪韓遂,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陛下豈是凡人,我等也莫要猜測陛下的意圖,只需執行陛下的命令即可,陛下年紀雖小,可乃是難得明君雄主,我相信他的判斷,既然他讓我來西涼救你,那就有他的道理。”
張遼非常清楚身為臣下應該要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他只需聽從劉辯的命令即可,其他的不用多想。
馬超見張遼不愿多說,他也不再多問。
張遼又道:“我看得出陛下對你十分器重,他之所以派我們來,并非為了救馬家,而是為了救你,日后你會得到陛下重用,為陛下效力跟為你爹效力大有不同,日后你得注意自己言行。”
“是,謹記張統領叮囑!”馬超抱拳道。
趁著休息之際,士兵吃點干糧和肉干以補充體力。
張遼把自己的肉干分給馬超,他們跑了一整晚,要是不吃點東西,一會可沒力氣趕路。
馬超看著張遼手上肉干,他有些過意不去,說道:“張統領,肉干稀少,你還是自己吃吧,我隨便吃點干糧即可。”
“你可別誤會,我還沒好到把稀缺東西與你分享,這肉干是我們常備軍糧,平常我們就吃這東西。”張遼直接把肉干塞到馬超手中,讓他盡管放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