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看客。

　　殊不知，秦羽背對著他們，眼神早已變得嗜殺與暴戾。

　　對同胞出手，他做不到。

　　“滋滋……”

　　這時，秦羽耳朵里的耳麥突然傳來主神的聲音：“秦，剛剛得到消息，對于你審判這些頑固不化的奸細，上層也很感興趣，由你來審問他們，盡可能的問出相應的信息，如果從他們的嘴里撬不出有用的信息，就立即執行死刑，明白了嗎？”

　　聽到這番話的瞬間，秦羽眼里瞬間爆發出鋒芒。

　　垂在兩腿邊的雙拳，攥了又松。

　　脖子上、額頭青筋暴起。

　　卻依舊機械般的回應道：“明白。”

　　人們從他眼里看到的，依舊只有淡漠。

　　泯滅人性的淡漠！

　　“這是公開處刑，惡人，由秦羽來做！”

　　“他會開槍嗎？”

　　“已經，沒得選了吧？”

　　“……”

　　彈幕在這一刻徹底炸開。

　　就連云穎初的額頭，也看得流下來了一滴冷汗。

　　“或許已經不用秦羽處刑他們，在此之前，他們已經經歷了一輪又一輪的嚴刑拷打，身體機能，已經消耗殆盡。”

　　沉默許久，姜白雪聲音低沉的開口。

　　緊攥的拳頭，蘊含著她無言的怒火。

　　處于上帝視角的他們，尚且如此憤怒。

　　那麼……秦羽呢？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望向投影的畫面。

　　此刻。

　　秦羽就是一頭責任而噬的野獸，眼神死死盯著余從戎、范新海、龍戰野、方懷等人。

　　他們比秦羽大一輪，和他的養父秦戰鋒是同一輩人。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猶豫，那種無言的嘶吼。

　　一種名為絕望的主觀感，瞬間猶如黑洞一般撲面而來，讓所有人都為之窒息。

　　他已經看出，余從戎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好活了。

　　秦羽目光死死的盯著他們。

　　余從戎、范新海他們，同樣也在盯著他。

　　他們的眼神，也已經不像剛見到秦羽那般憤怒、仇恨。

　　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從秦羽的眼中，他們看到了和他們一樣的東西。

　　一種把自己的生命拋之腦后，不給自己留后路的赴死的決心。

　　直到秦羽手指微變，對著余從戎他們，做了一個又一個細微的手勢。

　　代表自己身份的手勢。

　　這一刻，余從戎、范新海、龍戰野他們的眼神，也瞬間變了。

　　變得堅毅，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將死之人所能擁有的眼神。

　　此刻的畫面，只剩下對視。

　　沒有任何聲音。

　　這一刻，不需要聲音，眼神足以表明一切。

　　突然，余從戎嘴巴張了張，他所有的牙齒都被刮沒了，嘴巴一顫動，就有大片大片的血水往下流。

　　但他，還是用盡全身力氣，說完了見到秦羽的第一句話。

　　也是最后一句話。

　　“殺了我。”

　　“殺了我！！”

　　他用的，是神州語。

　　整個刑房，只有他那微弱的聲音回蕩著。

　　那麼輕，卻又那麼響亮。

　　所有人都從余從戎的眼里，看到了求死的意志。

　　余從戎是這樣。

　　范新海是這樣。

　　龍戰野是這樣。

　　方懷，也是這樣。

　　“我想我看懂他們的眼神了，秦羽來之前，他們眼里只有恨，但是在看到秦羽之后，他們眼里，已經沒有恨了，而是希望！”

　　“是啊，他們已經堅持到盡頭了，死之前，他們看到了傳承他們希望的人，他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對他們來說，能死在自己人手中，是最好的結局。”

　　“……”

　　彈幕瘋狂滾動著，從來沒有像這一刻，明白過眼神的含義。

　　觀眾們看懂了，秦羽，也看懂了。

　　這一刻。

　　畫面里的秦羽，沒有動用任何刑具，而是拿起了槍。

　　槍很輕，但此刻握在手里，確實那般沉重。

　　沉重到手都在顫動。

　　同時，秦羽死死的看著他們，臉頰都在劇烈抽搐、顫抖。

　　但余從戎、范新海、龍戰野、方懷四人卻對著秦羽，露出了自己的笑容。

　　嘴角細微向上揚起，帶著血，那麼猙獰，卻又那麼的和藹、熟悉。

　　是啊。

　　這是屬于神州軍人特有的笑容。

　　猙獰的獰笑，留給敵人。

　　象征著不死不休，生殺殆盡。

　　猙獰的獰笑，同樣留給自己人。

　　用鮮血告訴戰友，繼續在黑暗中前行下去。

　　他們的火炬，交給了秦羽。

　　他們或許死了，但是秦羽不會忘記他們。

　　曾幾何時，在他之前，有這樣一群先驅者，開拓了荒野，為后來到來的人鋪路。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

　　余從戎的腦袋，多了一個血洞。

　　血，濺了秦羽一身。

第107章 沒人，可以褻瀆你們的尸體

　　“砰！”

　　刺耳的槍聲，同樣響徹在此刻的節目現場。

　　這一刻，整個現場一片死寂，唯有那一陣槍聲。

　　那一發子彈，不僅穿透了余從戎、范新海、龍戰野、方懷這幾人的眉心，同樣的，也穿透了在場所有人的靈魂。

　　看著這一幕，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部分人都是眼角帶淚，雙目通紅。

　　全部被畫面里的這幾位老兵所感動。

　　在秦羽來之前，他們是先行的開拓者，不幸被抓，是常態。

　　嚴刑拷打，不能是他們屈服，反而更加堅定了意志。

　　再疼，流的血再多，也要堅持下去。

　　直到秦羽來了。

　　知道秦羽身份之后，他們才真正意義上的將火炬傳承給秦羽。

　　那時，他們才安然的求死。

　　對他們來說，死在自己人手里，這是他們最好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