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胳膊的袖子卷起來,五指蜷縮著朝我道:「你從蛇墳回來,沒有變化?」
隨著他五指蜷縮,手背上的青筋拱動了兩下,宛如一條條活蛇一樣,在他皮下鉆游,還順著胳膊往上走。
隨著這些東西鉆動,蔡明澤好像很痛苦,臉色扭曲,雙眼瞳孔收縮間,眼球上面一條條血絲好像也在充血變活。
臉上的皮膚,也慢慢變得和蔡媽一樣白透!
眼看著那些青筋要游過胳膊肘了,蔡明澤猛地伸手箍住了那些東西的前面,死死箍住。
也就那一瞬間,那些被擋住了前路的青筋,因為不能往前,瞬間拱起,直接穿透了蔡明澤的皮,鉆了出來!
那哪是青筋啊!
而是一條條青色、有著細密鱗片、黑豆般雙眼的小蛇。
一經鉆出來,還張嘴吐信,露著滿嘴獠牙發出咝咝的嘶叫聲。
左右擺首昂頭,好像打量著什麼。
隨著它們擺動,那細密鱗片上,還涌動著血水。
我眼前猛地閃過蔡媽鎖骨下,那拱動的東西!
明顯也是這種小蛇!
頓時嚇得后退一步!
人體生蛇,這已經不是什麼科學能解釋的了!
「蘇珂,你身上真的有沒有?」蔡明澤似乎一定在確認。
箍著胳膊肘的手,還一點點地往下擼。
蛇只能往前,是不會后退的。
他這一擼,那些青鱗小蛇縮不回去,只能一點點地被逼得從皮下鉆了出來。
蛇身越拉越長,而細密鱗片上已經不只是沾染著血水了,還有著皮下附著的肌肉,被拉成肉絲,牽連在蛇鱗之上。
這視覺沖擊太大,我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才從蛇墳出來的時候,我夢到自己懷了蛇胎,就是這樣有小蛇從肚子里鉆出來!
但也沒有這麼絲滑,更沒有像這樣他身體血肉與蛇相連的!
現在我沒有懷蛇胎,怎麼蔡明澤身上有這種青鱗小蛇鉆出來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憑什麼你沒有!」蔡明澤明明痛苦得不行。
卻還是用力往下擼著胳膊,和那些青鱗小蛇一起,朝我嘶吼道:「明明該是你的,為什麼變成了我們。」
他那樣子太過兇狠,我實在不想再留,一邊拔腿就朝外跑,一邊從包里摸出電擊棒,緊握在手里。
有了上次黔南的事情,我總感覺不安穩,所以特意買了一個放包里隨身攜帶,以便防身。
剛跑兩步,那等在通道口的女孩子,立馬就轉身朝我走了過來,明顯打算攔截我。
他們倆一前一后,夾擊著我。
蔡明澤胳膊上那幾條青鱗小蛇也朝我嘶嘶吐信。Ɣź
空氣中,那股子腥味越發地濃郁了。
我低喘著氣,往左右看了看,想著那蛇仙不知道在不在。
可無論我怎麼看,就是不見他的蹤跡。
反倒是蔡明澤一步步逼近:「你為什麼沒有?是不是那條睡你的蛇,給你留了什麼?為什麼你身體里沒有蛇孵化出來?為什麼?」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朝蔡明澤道:「你現在應該想的是怎麼取出體內的蛇?要不找醫生看一下?」
「蛇墳的事情,你比我清楚,要不你再去一趟蛇墳?畢竟連癌癥都能治好,你這算是疑難雜癥,肯定行的。」好漢不吃眼前虧。
聽蔡明澤話里的意思,這些蛇應該在我體內孵化的,現在卻是蔡家三口。
明明都去了蛇墳,我沒事,他們有事,肯定心里不平衡。
我話音一落,蔡明澤卻朝我呵笑道:「不用去蛇墳,那蛇仙不是護著你嗎?只要讓你身體里也有這些蛇,他想救你,就得救我們!」
跟著他猛地一松手,將那條青鱗小蛇鉆涌出來的胳膊朝我箍來。
胳膊上的青鱗小蛇,更是朝我嘶嘶地吐信低吼,似乎想咬我,又想鉆進我身體里。
我顧不上其他,立馬握著電擊棒,對著他就電去。
電流滋滋涌動中,蔡明澤全身抖動,每寸肌肉、每條血管好像都在動。
跟著手上、胳膊上、脖子上、臉上都鉆出一條條滿嘴獠牙、眼如黑豆、青密細鱗沾染著血水的怪蛇。
連他衣服和褲子下面,都有著這些東西拱動。
電動涌動后,這些青鱗小蛇都被電得軟趴趴地癱伸在體外,不時地隨著電流抽動一下。
等蔡明澤這宛如被蛇鉆出千瘡百孔的身體倒地。
我這才收回了手,連忙轉身。
那個女孩子還看著我,似乎怕我手里的電擊棒,又似乎見到什麼有意思的事情,滿臉的興致,并沒有上前趁機攻擊我。
在我轉身時,她還后退了幾步,給我讓路。
我拿著電擊棒,朝她揮了揮,示意她別過來,急急去開車。
就在我鉆進車里,將車門緊鎖,驅車離開時。
發現那女孩子趴在被電倒的蔡明澤身上,卻并不是對他施救。
而是拉著他那條涌出青鱗小蛇的胳膊,張嘴含住幾條青鱗小蛇,跟吸面條一樣,往嘴里吸。
那帶著血水的青鱗小蛇,就宛如帶著湯水的粉面一樣,被她唆唆地吸進嘴里。
而蔡明澤胳膊上,只留下一個個發紅的孔洞,有點像是小時候在田地里挖泥鰍時,留的那種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