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方震的情緒波動,我和陳警官對視一眼。
我對著方震吸引他的注意力,「你憑什麼說他們該死?你做的這些敢在你柔姨、你媽墳前說清楚嗎?」
方震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只不過他是舉著斧頭被吸引的。
「你閉嘴!閉嘴!!」
方震舉著斧頭就向我砍來。
還好陳警官先他一步,在我吸引方震注意力的時候,從側方靠近了他。
方震被陳警官撲倒在了地上。
扔出來的斧頭砸到我面前,差點兒砍在我的腳上。
還好還好,就差那麼一點兒。
「閉嘴!我要殺了你!讓你再也不能說話!」
方震被按在地上嘶吼著。
「你之前要給我介紹的精神科同事,可以先用在他身上了。」
我對著陳警官說道。
方震這樣,精神肯定出了問題。
21
方震暫且移送了當地警局。
斧頭上混雜的鮮血也都找到了主人。
其中還有幾個是跟我們嘮過嗑的老人。
方震仿佛末日一般,在村里進行了最后一場屠殺獻祭,年齡段均集中在十六年前就已經存在的人身上。
方震接受了精神治療,在其中幾次間斷的審訊中,陳警官大概還原出了方震的殺人歷程以及當年發生的事情。
以下是陳警官在吃飯時從第三視角講述給我的——可能并不完全如此,因為方震的精神狀態有些堪憂。
事情要從許詩晴開始說起。
許詩晴是在福利院的救助下長大的,一直想著回報社會。
大學畢業正式參加工作前報名了支教活動,去往了一個偏遠的山村,也就是我們那。
在偏遠山村里,許詩晴挨家挨戶把沒上學的孩子聚集起來,教他們識字,告訴他們讀書的重要性。
二丫那個時候已經十四歲了,在農村老一輩的眼里已經不算是孩子了。
但許詩晴并不這麼覺得。
二丫還正是讀書的年紀,知道身為留守兒童的二丫一直是一個人后,許詩晴對二丫就更加照顧了,甚至經常把她接去同吃同住。
二丫很聰明,許詩晴教的很多東西她都學得很快。
許詩晴征求了二丫的意見,如果不介意的話,等支教結束,二丫可以跟她一起離開這里。
二丫很開心,她當然同意了。
她喜歡這個照顧她的姐姐。
許詩晴也開心,支教得了個聰明乖巧的妹妹,這讓從小在福利院長大的她體會到了難得的親情。
知道二丫的名字是大家隨便亂叫起來的,許詩晴翻了半天字典,終于在一堆名字中糾結出「思柔」兩字。
許思柔。
二丫得了這個新名字別提有多開心了。
成為許思柔的二丫天天盼著跟著姐姐走,可就在支教快要結束的時候,變故發生了。
許詩晴去找村長拿畢業證書和轉任書,多次被搪塞敷衍,就是不給。
當初進村的時候,各種資料都放在了村長那,許詩晴也摸不準村長的意思,琢磨著許是村長擔心孩子們的教育問題。
許詩晴安撫村長并保證,外面有很多大學生都走上了支教路,還會有新老師來補上的。
村長好像松了口,邀許詩晴到家里吃飯。
許詩晴以為是送行飯,誰知在餐桌上,村里之前那個騷擾了她多次的方健也在。
許詩晴對方健觀感很不好,不是外貌的原因,是目光。
方健的眼神總給她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餐桌上,村長給方健搭線,讓許詩晴嫁給方健直接留在村里。
許詩晴哪會同意?
她直言拒絕,她是非走不可。
村長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飯吃了一半,許詩晴頭越來越暈。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一切都變了天。
她被關在方健家里,連門都出不了。
期間多次逃跑,均以失敗告終。
許詩晴急,許思柔更急,那個說要帶她走的姐姐突然間就被關了起來,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
許思柔多次嘗試見許詩晴,都被方健家養的兩只大黑狗咬退了。
許思柔終于見到了許詩晴。
虛弱的許詩晴滿身是血被從外面往回抬,血嚇了許思柔一跳,肚子更是。
許思柔看著許詩晴隆起的大肚子,驚駭極了。
許詩晴虛弱地招招手,將驚駭的許思柔叫過去。
「姐姐食言了,不能把你一起帶走了,姐姐對不起你,要先走一步了。」
直到下葬,許思柔還沒能反應過來。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沒了?
泥土要蓋上棺的時候,棺材里面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
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下了。
但也就只有幾秒,所有人都當沒聽見似的,繼續埋土。
土被埋得結實,許思柔半夜挖了很久才挖到了棺材蓋。
謝天謝地,棺材打開后,孩子還活著。
不哭不鬧,就好奇地盯著許思柔。
許思柔撫摸著棺材里面許詩晴的臉,「姐姐沒有對不起我,只是,以后再也不會有人叫我思柔了。」
許思柔把墳填了回去,沒有人知道這里曾被挖開過。
小攸寧被許思柔偷偷藏在家里,許思柔又變回了二丫,到處蹭百家飯、蹭小孩吃的回來給小攸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