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班上所有人,聯手將我絞*。我輕飄飄落在講臺上,看著這些人故作悲痛的姿態,打了個響指。教室門窗砰然關閉,燈光盡熄,所有人驚聲尖叫。
復仇開始了。你們所有人,都是劊子手!
1.
我喝下了那杯混著農藥的飲料。
渾身抽搐腹部劇痛,掙扎著踢翻了教室里的椅子,椅子發出巨大的聲響,哐當一聲。
然后我慢慢停止了掙扎,一切歸于平靜。
不一會我聽到了腳步聲,一步一步越來越近,不時還有著鑰匙掛在腰間相互碰撞的聲音。
手電筒的光束劃過教室門上的玻璃,照在我躺在地上尸體上。
「草!」
打更師傅急忙尋找一大串鑰匙上對應著二年八班的那把,嘩啦啦的聲響響徹整個走廊。
我看著他慌亂的抬起我的尸體,顫抖著試著鼻息,然后掏出電話報警。
然后再嘩啦啦,一群人來了,我看到班主任驚恐的表情,整個人腿軟的差點摔倒。
我看到我媽跪在地上抱住我痛哭,一邊喊著都是因為在學校受欺負了才會這樣。
警察們來來往往采集證據;校長書記們板著臉,一臉嚴肅地在商量對策。
嘖嘖嘖。
我輕飄飄地坐在講臺上,看著這群人的或驚恐或嚴肅或悲痛的表情。
人都到齊了。
講臺的視野真好啊。
從講臺上看著下面的座位,即便是最后一排,也是一覽無余。
可為什麼在我的遭遇卻一直被視而不見?
是因為我是一個無所謂的人?
是因為我是一個為了班級秩序更好被犧牲的對象?
所有的一切我都無法理解,從一開始,到現在。
我不知道誰是始作俑者。
但我知道所有人都是我的劊子手。
他們都走了,把我的尸體也抬走了。
不過別急別急。
我還在這等著你們。
月光隔著樹影照進教室,灑在黑板上。
黑板沒有擦干凈,下課了只是被胡亂擦拭了一下,我拿出手指,就著這粉筆的白霜,歪歪扭扭寫下:
「考試開始!」
2.
下次再見面沒想到已經是九月,我的自殺直接讓二中提前一個星期放了暑假,連期末考試也沒考,初二八班直接變成了初三八班。
我看著我親愛的同學們一個個沉默地走進教室,曾經每次的開學都是熱鬧非凡。
大家互相打聽著假期去哪玩了,作業快借我抄抄,各種聲音此起彼伏。
可現在就只剩沉默,每個人默默放下書包,教室里安靜的只有桌椅挪動的聲響。
我坐在講臺的桌子上,看著所有人入座。
班主任也走進了教室,站在了講臺上。
我仔細端詳她,發現她多長了幾根皺紋,額角也開始長出了白發。
所有人都已經入了座,只剩了那一個空位。
班主任看著那空位,開了口:
「大家應該都知道了,張博同學在上個學期不幸去世。」
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
「張同學的去世是一件令人痛心的事情,希望我們所有人為她默哀。」
默哀!哈哈哈哈!我不需要你們的默哀!
我需要你們懺悔!需要你們恐懼!需要你們流下屈辱的淚水!
忽然室內一陣狂風爆起,教室的門窗被風砰~地一聲狠狠關上,突如其來的這一場景惹得教室內的人發出陣陣尖叫,有人用力去拉門窗,卻發現所有的門窗都已被鎖死。
教室后面的高大男生,更是拎起凳子向窗戶砸去,可這玻璃和門竟然將凳子反彈回去。
此時,一陣尖利的刮黑板的聲音響起,眾人只見原本干凈的黑板上,似乎有一只無形的手在上面寫著大字。
片刻,尖利的聲音結束,黑板上赫然寫著:
「初二八班期末考試,現在開始!」
看到這詭異的一幕,屋內的學生們更是尖叫聲此起彼伏,更是有女生直接大哭出聲,紛紛去拍打著門窗呼救,可詭異的是,從走廊經過的其他人似乎沒有感覺到三年八班的異常。
一陣電流的滋滋聲過后。
「喂喂喂」
「喂喂喂」
廣播此時傳來聲音:
「大家好,一個假期不見,我真的好想大家啊~」
寂靜,徹徹底底的寂靜。
剛才的哭喊仿佛一下子按下了暫停鍵。
「想必大家已經看見了黑板上的字,咱們親愛的初二八班上個學期因為我的緣故,連期末考試都沒有考,我這心里十分過意不去。所以今天,我們就來舉行一次期末考試!當然了既然是考試就會有獎勵和懲罰,獎勵嗎,自然就是」
「——活著。」
我聽到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懲罰嗎,嘖,我還沒想好。」
「不過不參加考試的懲罰嘛,我已經準備好了。」
只聽哐當一聲巨響,講臺上不銹鋼的講桌,被硬生生拍進去了幾公分。
坐在第三排的劉成顫抖著手尖叫沖向大門,忽然一只無形的手掐住脖子將他壓在門上,劉成的臉憋得通紅,雙手拼命拍打。
其他人看到這幅景象,更是嚇得捂住了嘴不敢叫出聲。
似乎很快,又似乎過了很久,就在劉成要因為缺氧要休克的時候,那只手放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