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看著香煙,這煙的味道不錯,但明明早就停產了,是很多經濟拮據的老煙民的遺憾。
突然,公交車停了,就停在了荒涼的路邊。
人們陸續起身要下車,他們走路的方式很怪異,每個人都是踮著腳尖在走,他們的眼睛緩緩有了轉變,黑色的瞳孔開始變大,竟是遍布整個眼球,使得眼睛沒有一點眼白。
他們不是活人……絕對不是!
我身旁的老頭也起身了,我呆呆地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好冰,老頭的身體冰涼得厲害。
他扭頭看向我,而我一把將他按在了車門上,哆哆嗦嗦地問他是不是鬼。
車上的乘客們都停住了,我又回頭看向他們,顫抖著問他們是不是活人。УƵ
沒有乘客回答我,我握起拳頭,狠狠砸在了老頭的臉上!
老頭被我打得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我又三兩步來到那唱花旦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腦袋,將他的頭往車窗上砸,嘴里還在怒吼:「我日你們媽!我老婆是上了鬼車!她是被你們害死的,我日你們媽!我今天要把你們都宰了,我要讓你們魂飛魄散!」
我的舉動,在公交車上引起了大亂。
乘客們紛紛過來抓住了我,他們的臉色變得極其猙獰,一個個青著臉,張牙舞爪。
我不逃反打,直接沖入他們,瘋狂地將拳頭砸在他們的臉上,怒吼怒罵。
「鬼有什麼了不起的!老子死后也是鬼,你們嚇唬不了我!」
「把我老婆還給我!把她還給我!」
一時之間,車上的乘客們沒有一個敢靠近我。
司機驚慌地要下車,他逃跑的模樣很狼狽,身體輕飄飄的,貼在地面上好似蟲子一樣爬行。
我猛地跨過去,一把將他扯了回來,然后關上了公交車的門,拿出了打火機,怒視著眼前的這些乘客。
我告訴他們,老子不管他們是不是鬼,立馬他媽的把我老婆還給我!
我說著話,用打火機直接將座位給點燃了!
火焰在車里燃燒,車上的乘客們驚恐地發出慘叫,那司機不斷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扒拉著車門要逃離,而我扯住他的頭發,猙獰地和他說:「老子不怕鬼,人都有一死,憑什麼你們死得早,老子就要害怕你們?我不但不怕你們,我還要笑話你們死得早!把我老婆還給我,還給我!就是你把我老婆帶過來的!」
我將他的腦袋按在了燃燒的座位上,他劇烈地掙扎著,車里的乘客們驚恐地叫著,不斷往外竄,卻被火焰擋住去路,逃也逃不掉。
我看著驚恐逃竄的他們,心里只有痛快。
如果是這些家伙害死了我的老婆,那我就要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火焰遍布整輛車,將我自己也燒得疼痛難耐。
突然,我腦子一個激靈,猛地清醒了一下。
四周的環境開始變了,我躺在硬邦邦的水泥上,疑惑地看向四周,到處都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抬起手來,我的手中好像多了什麼東西。
等我拿出手機一照,才發現手上是張泛黃的老照片,而我四周的環境,竟然是當年老婆尸體被找到的墳山,我就躺在她當初尸體被發現的墳墓上!
我死死地看著手上多出的老照片。
上面有許多人站在一起,這些人分明就是我剛才在公交車上看見的乘客。
照片里,有個女人站在角落,臉色呆滯。
那是我的老婆!
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張老照片里?
照片上還有一行字:「1993 年張海路棉花廠合影。」
翻到照片背后,上面都是人們的名字,其中的一個名字,引起了我的注意。
「陳小九。」
那是我老婆的名字,她的人和她的名字,都出現在了老照片之中。
我呆呆地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再打開手機地圖,定位顯示我人在東北。
這點時間,我跨越了三千公里。
東北這個時間還很冷,我跳下墳墓往山下走,緊抓著老照片不放手,回憶著之前的情況。
我又給那警官打了電話,半夜三點多吵醒了他,他問我有什麼事,我想將這件事情和他說。
可一旦我要開口,腦袋就疼得仿佛要裂開了一樣,暈得我暈頭轉向,甚至想要嘔吐!
只要我想把公交車上的事情告訴他,頭就疼得特別厲害,根本讓我沒法訴說!
警官納悶了,問我到底有什麼事,我只能問他,我剛才有沒有給他打過電話。
他說沒有,可在我上車的時候,我明明就給他打過電話……
警官似乎有些不耐煩了,他問我是誰,干嘛三更半夜打電話給他。
這話讓我聽得莫名其妙,我說我跟你認識這麼久了,你問我是誰?我老婆坐上 377 失蹤了,這事兒你忘了?
他又問我什麼 377?
我只能掛掉手機,在掛斷電話的那一刻,我的腦袋忽然舒坦多了,頭也不疼了。
好奇怪,警官忽然不記得我了,也不記得我老婆的案子。
我往山下走著,整理著這次的線索。
張海路棉花廠,這絕對是最大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