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地上那些個用黑狗血畫的符號,開始都亮起了紅光。
二妹在圈里不停打轉,被紅光阻擋,就是出不來。
劉婆慢慢松開我的手,冷哼一聲道:
「進了這個陣里,就別想著出來了。」
我媽往陣里看了半天,確定二妹出不來后,才慢慢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她臉上帶著怨氣,站在圈外指著二妹就罵了起來:
「你個殺千刀的,死了都不消停。
「老娘等下就讓你魂飛魄散!」
她冷笑著,死死盯著陣法里的二妹。
劉婆看了看天,扯起我的手走到我弟身邊。
她拿出那個裝著陰果灰的瓶子,把灰都倒在一個碟子上。
然后拿著那個盛滿我鮮血的瓷碗,在碟子上倒了一半的血。
鮮血混合著黑漆漆的灰,被劉婆拌成了一堆漿糊一樣的東西。
她拿起一支毛筆,蘸著漿糊,開始在我弟赤裸的上身上畫怪異的符號。
畫完后,她又拿起一根紅繩,兩頭分別系我和我弟的手腕上。
剛系上的一瞬間,我就感覺自己身子一陣虛弱。
似乎有什麼東西,正順著紅繩脫離了我的身體。
我看了一眼我弟,頓時毛骨悚然。
我弟本來松弛的皮膚,正慢慢在恢復光澤。
他腦袋上灰白相間的頭發,居然在肉眼可見地變黑。
我媽看著我弟的變化,笑得合不攏嘴。
我驚恐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頭發,原本摘完陰果后花白的頭發現在居然根根雪白。
想要扯掉手上的紅繩,卻發現自己渾身像是有千斤重,連動一下手臂都十分困難。
仔細算一下,我摘陰果被扣掉了三十年壽命。
現在又給我弟補了三十年。
也就是說,我現在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了!
就在這時,紅線上傳來的吸力慢慢消失了。
劉婆過來,用剪刀把我們手上的紅線剪開。
我弟拿起桌子上的鏡子,左看右看,滿臉興奮。
看著我弟恢復了年輕,我媽也在旁邊流下了眼淚。
「我的天生喲,你可擔心死媽了。」
我冷著眼,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地看著他們母慈子孝。
我媽轉過身子,正要和劉婆說些什麼。
突然,一只血淋淋的手臂,從她的胸口穿了出來。
我看向王婆布下的陣法,可里面哪有二妹的身影?
12
我媽猛地瞪大了眼睛,嘴里嚯嚯地吐出血沫。
她伸出手,想要去抓住我弟的手。
可我弟尖叫著后退,驚恐地打掉了她的手。
她死死盯著我弟,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二妹獰笑著,把我媽的尸體隨意丟到一邊。
劉婆臉色鐵青,猛地拿起那個盛著我血液的小碗用力一潑。
血液打在二妹的身上,發生滋滋的聲音,不斷冒著黑色的煙霧。
二妹蜷縮在地,一臉怨毒地看著劉婆說道:
「剛才,是你故意讓我出來的吧?」
劉婆看了看我弟,眼里是止不住的貪婪。
「這通靈眼妙用無窮,落在他手里是暴殄天物!
「我想要取這通靈眼,可又不想承擔反噬,只能先讓她兒子替我承擔。
「這女人留著礙事,我正好借你的手除掉她,現在我再去取通靈眼就沒人阻擋我了。」
劉婆嘿嘿笑著,平時冷漠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她取出一柄桃木劍,劍尖對準蜷縮在地上的二妹。
「該送你上路了!」
突然,劉婆一聲慘叫,桃木劍也脫手掉在地上。
不知從哪里飛來一支弩箭,貫穿了她的手掌。
就在這時,二妹從地上一躍而起,猛地撲向劉婆。
她在劉婆驚恐的眼神中,一口咬斷了她的脖子。
二妹擦了擦臉上的血液,慢慢朝我走來。
她慘白的臉上慢慢擠出一個笑容,對我說道:
「姐姐,幫妹妹一個忙好不好?」
隨著她的靠近,我胸口的那顆佛珠仿佛變成了一粒火炭,燙得嚇人!
13
二妹溫柔地扶著我,進房間里。
我才發現房間里,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兩張八仙桌。
桌子拼在一起,上面的香爐里沒有點香。
滿桌的貢品中間,是二妹的遺像。
很奇怪的是,她的遺像居然是倒著放的。
在桌子前,是一個紙人,上面貼著一張黃紙。
黃紙上,用血寫著我的生辰八字。
二妹在我耳邊輕聲細語地說道:
「姐姐,你過去給我磕三個響頭,然后上三炷香。
「再把你的血淋在紙人上,然后把紙人燒了就成。
「讓親姐姐給自己祈福,這樣我也能怨氣消散去投胎了。」
我嘴里答應著,慢悠悠地過去點了三炷香插在香爐里。
然后對著二妹的遺像,用力磕了三個響頭。
這期間,胸口的佛珠越來越燙,痛得我皺起了眉頭。
就在我拿起桌上的小刀,準備劃開手掌把血淋在紙人上的瞬間。
我轉過頭看了一眼,二妹的臉上滿是急切和興奮,哪有半點剛才的柔情?
可一瞬間,她就恢復了剛才溫柔的表情。
就好像,我剛才看到的都是幻覺。
「二妹,這刀太鈍了,劃不開我的皮膚。
」
二妹皺著眉頭過來了。
「沒事,我來幫你。」
就在她過來的一瞬間,我捏破了懷里的一個塑料袋。
猛地一揮手,裝著我鮮血的塑料袋就砸在了二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