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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睡多久,就被我媽從床上一把拖了下去。
「死丫頭,還不起來洗衣服做飯!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涂了劉婆的東西,這兩天能看得見!」
她雙手叉腰得意洋洋,仿佛很滿意自己的機靈。
沒有辦法,我只能洗了衣服做飯,然后把垃圾打掃好,提著垃圾桶朝外面的垃圾站走去。
剛丟完垃圾,我的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回頭一看,一個肥頭大耳的和尚正皺著眉頭緊盯著我。
「施主,我觀你面帶黑氣,怕是被厲鬼纏身了。
「要是不想辦法解決,這兩天你必死無疑!」
我想了想,二妹雖然是厲鬼,可她肯定是不會害我的。
于是我沒搭理他,自顧地朝家里走去。
呵呵,身后傳來和尚的冷笑。
「瞎子能視物,是要遭天譴的。
「你不會以為,那墳頭草的露水沒有副作用吧?」
聽了這句話,我怔在原地,艱難地轉頭。
「副作用是什麼?」
和尚走過來,念了一句佛號。
「藥效一過,你的其他四感就會受到侵蝕,從此弱于常人。
「涸澤而漁,給你喂這個藥的人,不是好人吶。」
聽完這些話,我頭皮一陣發緊。
這個胖和尚真有本事,一眼就全都看出來了。
見我半天不說話,和尚又低聲念了一句佛號。
「貧僧下塵世歷練,須做滿七七四十九件好事。
「今日和施主有緣,若是施主有麻煩,可讓貧僧替你解決。
「如此一來,貧僧也是剛好做足好事,功德圓滿了。」
見他這樣說,我不敢隱瞞,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都和他說了。
和尚聽完后怒目圓睜,冷哼一聲。
「虎毒尚不食子,世上怎有如此毒婦!
「放心,今晚我會去你家護你周全。」
說完,他一把扯下劉婆掛在我脖子上的黑布袋。
等他掏出里面的東西時,我嚇得渾身一顫。
布袋里,是一個個指甲蓋大小的骷髏頭!
10
和尚把那些骷髏頭扔在地上,用腳踩得粉碎。
我看到,一陣陣黑煙從上面飄出,被風一吹就消散不見。
「你天生氣運強盛,她便用此邪術慢慢侵蝕你的氣運。
「等你的氣運被侵蝕得差不多了,就只能任由她們擺布了。」
聽到這話,我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
最后,和尚臨走時,遞給了我一顆佛珠。
「你的妹妹,也不是什麼好人,我看她對你似乎也另有所圖。
「這顆佛珠可以檢測他人對你的敵意,是與不是,一試便知。」
我把佛珠藏進口袋,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里。
我媽一見我回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死東西丟個垃圾都要磨嘰半天,不會是想著要跑吧?
「老老實實幫你弟做完法事,我以后還能對你好一點!」
我感覺到,內衣口袋里的佛珠,正在微微地發燙。ӯz
我沒有理她,默默地進了我自己的屋子里。
就這樣,第三天的晚上很快就到了。
我推開窗戶,天空上密密麻麻的烏云不斷翻涌,最后一點點月光也在慢慢消失不見。
院子里,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劉婆早就到了,她指揮著我媽和我弟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點起四根手臂粗的紅蠟燭。
借著燭光,我隱隱約約看到地上用白米撒出了一個圓圈。
圓圈里的地面上,用黑狗血畫著各種我看不懂的符號。
圓圈最中心,是兩個紙人。
紙人穿著我媽和我弟的衣服,乍一看,和他們有七八分相似。
而我媽和我弟頭上貼著符紙,懷里抱著一只大公雞,坐在一張長板凳上。
劉婆見我推開了窗戶,就沖我招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從床底下摸出那瓶柳樹汁,閉著眼睛喝了下去。
那味道異常刺鼻,讓我幾欲作嘔。
我走過去后,她拿著一個白瓷小碗,然后用刀割破了我的手心。
這時,我有些擔心,害怕她發現我剛喝了那瓶柳樹汁。
等我的血把小碗都裝滿了后,她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看來,她應該沒有發現。
劉婆隨意扯了一塊布給我包住傷口,又繼續去忙活去了。
漸漸地,最后一點月光被烏云遮住了。
就在這一瞬間,平地猛地起了一陣陰風。
這風吹得我睜不開眼,就連那幾根蠟燭上的火苗都被吹得搖搖晃晃,似乎下一秒就要熄滅。
砰,砰,砰!
外面,有人在用力捶打著院子的門。
捶了一會兒,外面的人變成了撓門。
指甲刺啦啦劃過大門的聲音,讓我頭皮發麻。
沒過多久,外面的聲音消失了。
我看了看坐在凳子上的媽媽和弟弟,他們嚇得渾身都在顫抖。
劉婆死死抓著我的手,面無表情地看著。
突然,一個充滿怨毒的聲音在院子里響起:
「媽媽,我的好媽媽,你在哪里啊?」
我媽的身后,出現了我二妹那張滿是血污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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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妹的鼻子不斷抽動,似乎是在聞我媽的味道。
而我媽用手死死捂著鼻子,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過了一會,二妹看向了紙人的方向。
「找到你了!」
她猛地沖進圈里,把穿著我媽衣服的那個紙人撕得粉碎。
可看著漫天飛舞的紙屑,二妹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她表情扭曲,眼睛里流出血淚,想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