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發生了,僅此而已。
我遲早還是要被老光棍糟蹋,只是這一世早了一個月而已。
婚前失貞,大著肚子辦酒,我還要淪為十里八村唾棄的蕩婦。
重來一世,似乎一切都還沒改變。
5
就在我要絕望的時候——
「汪汪汪~」
是阿花,它齜牙咧嘴地沖著老光棍怒吼。
老光棍顧不上我,起身去趕狗,但苦于沒有工具。
阿花雖然是母狗,瘦骨嶙峋,但體型龐大。老光棍和狗打在一起,誰也沒落下風。
我趁機收拾好衣服,跑進了山里。
等我一跑遠,阿花有機會追上來的,不管我在哪,它都能順路找到我。
就像這次一樣。
6
我來到山里沒多久,阿花就回來了。
嘴里叼著個東西。
它跑來我面前,放下嘴里的東西,舔了舔身上的血,累得趴在地上。
山里的夜太黑,我湊前去一看,那團肉疙瘩,不正是老光棍的惡心東西嗎?
阿花竟然把它咬下來了?
我心里暗道不好。
這事太大了,怕是沒有那麼輕易了結。一旦我落到老光棍手里或者我媽手里,怕是要比上輩子還要生不如死。
我找了個能看到河邊的地方,老光棍還在河邊躺著,不知死活。
我心底無比盼望他死了。
要是死了,那當真是一了百了。
7
趁著夜色,我看著老光棍沒什麼動靜。
冒著巨大風險偷偷回了一趟家。
我必須拿到我的戶口本,才能徹底逃出去。
幸好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做準備,提前把戶口本轉移到了院子里的豬圈里,還在別的地方藏了點零錢。
我偷偷摸摸,生怕驚醒了睡覺的豬被發現。
摸出戶口本之后,我如釋重負。帶著阿花上了山,趁著夜色偷偷趕路。
走了一夜之后,我在山里發現了一條鐵軌。
我沒坐過火車,但我知道,這車能把我帶向遠方。
黎明破曉之時,我和阿花跳上了一輛貨車。
趴在車頂上,阿花守著我,我把戶口本和錢藏進內褲里,終于放心地睡了一覺。
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肚子餓得不行。阿花看著我,毫無怨言。
一人一狗,坐在貨車頂上,看遠方起伏的山巒,大城市的車水馬龍,江邊的落日余暉,等入夜,到了一座燈紅酒綠的城市。
車站的牌子寫著「港城」。
8
在大城市的生活過得很艱難。
我穿得跟乞丐一樣,還帶著一條瘦骨嶙峋的狗,到哪都被趕出來。
但我始終記得,我不能出賣身體,否則跟被老光棍糟蹋又有什麼分別呢?
剛開始的時候,我如同一只臭水溝里的老鼠,東躲西藏,每天沿街找工作,內褲里藏的錢勉強夠我和阿花每天吃上幾個饅頭。
渴了,就喝公共廁所里或者工地里的自來水。
困了,就在地鐵站或者一些 24 小時開業的店門口過夜。
那里人多,也有燈光,讓我不至于想起前世那個新婚夜,還有今世出逃山村的那個夜晚。
9
那天,我走進了一家發廊。
門口的告示牌說是招洗頭工,能包吃包住。
進去店里,并沒有看到有客人在洗頭,除了鏡子和凳子之外桌上稀稀拉拉地放了點剪子洗發水。
幾個年輕女孩和一個中年女人看見我進來,都愣了。
「你們這里招洗頭工是嗎?」
我遲疑地問。
「哦,對,招洗頭工,我這給的提成很高的,妹妹以前干過這行嗎?」領頭的中年女人咧著紅嘴唇,眼睛濃得像是熏了鍋灰,笑起來很和善。
而且,她叫我妹妹,我還從來沒被人叫過妹妹這般親近的稱呼。
「我……沒干過給人洗頭,不過我很勤快的,我可以跟你們學。我洗碗做飯擦地樣樣都麻溜,阿姨你考慮考慮留下我吧,我可以先給你干一星期活,包你滿意。」我語速急切,說了幾句話,嘴巴干得難受。
幾個姐姐背過身去,沉默不語,好像是角落里的影子一般。
阿姨又是一愣:「妹妹,你先坐下喝杯水吧,咱們慢慢說。」
一個姐姐給我端來了一杯水,我咕咕兩口全喝完了。
我急不可耐:「阿姨,我們店里洗頭工一個月有多少工資啊?」
「妹妹,你真要在姨這干?」她欲言又止。
「干,我什麼活都干過,什麼活都能干。阿姨你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握住阿姨的手,她的指甲涂成了紅黑色,尖尖長長的,手卻粗糙丑陋關節膨大。
「妹妹,我這工資是看提成的。如果沒有提成,一個月就只有五百塊錢。你真要干?」
「可以的可以的。」我面上一喜,一個月五百塊錢,天天給阿花買肉骨頭吃都夠了。
「那行吧,小翠,去我那再鋪張床。」她喊著一個姐姐。
「阿媽,我晚點還有客人嘞,你讓小敏去吧。」小翠撩起頭發,那張臉年輕水嫩,卻滿是疲憊。
「也是,那小敏你去吧,別耽誤了晚上上工。」
「哦。」小敏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麻木。
到了晚上,我麻溜地做好了晚飯,又把店里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
晚飯簡單,一鍋白米飯,一碗豆芽一碟黃瓜,大家沉默地吃著。
天微微暗的時候,一個中年男人走進店里。
「喲,花姐,今天你這店里大變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