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婆半夜起來就為了熬這碗毒藥,為了毒死自己的親孫女。
我原本放清火湯藥的鍋,里面也多了一碗藥,是公公每日里要喝的補藥。
我仔細確認后,再度把清火湯藥與毒藥調換了位置,才又回房睡下。
每日早晨,我都起得早早的,端走公公的補藥,把毒藥留下。
公公喝完毒藥,就催著婆婆給歡歡喂藥,這次我不再阻撓。
歡歡喝的是方若特意開的適合小孩子喝的溫和藥方,婆婆怕我發脾氣,每次也只給歡歡喂兩勺,因此不會對歡歡有任何影響。
可公公就不一樣了,他不知道他每天喝的補藥,早已被我調換成毒藥。
他每日夜里起來熬的寶貝毒藥,全都進了他自己的肚子。
眼見著他的臉色日漸衰敗,我的心情也逐漸輕松愉悅起來。
直到第七日,他喝完藥,吐了口血出來,我臉上的笑意才不再遮掩。
11
公公顫顫巍巍地抬起手,看著自己滿手的血,一臉的不可置信。
隨后他死死拽住身旁婆婆的衣袖,嘶啞著聲音,大吼著:「你愣著干什麼?還不趕緊去給我找大夫?」
婆婆對當下的狀況也是一頭霧水,呆愣愣地答了聲「好」,轉身就要出門。
我正好剛給房門上了鎖,拔出了房門的鑰匙,又當著他們兩人的面把鑰匙收了起來。
婆婆看著被鎖上的房門,又轉頭看看我,傻了眼。
公公更是怒急攻心,又吐了口血出來,厲聲怒罵我:
「你個小賤人,快把門打開,你是想害死我嗎?
「你個喪門星,早知道,我們家就不該把你娶進來。
「克死了你娘,如今又克上了我,你,該死……」
我對公公的謾罵置若罔聞,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飯。
公公的叫罵聲逐漸停歇,他甚至企圖站起身來打我,挪動了一下就癱倒在地。
他就像一攤爛泥一樣,軟倒在地,腰部以下動彈不得,只能揮舞著兩只手。
婆婆當即就要去扶起他,可公公身高體壯,平日里吃得也多,僅憑婆婆一人挪動不了分毫。
婆婆用盡力氣也扶不起公公,急得直掉眼淚,她滿臉委屈,沖著我哭訴:
「嬌嬌,你今天是怎麼了,連我們的死活都不管了是嗎?我們平日里待你不薄……」
我放下碗筷,冷哼一聲:「待我不薄?待我不薄就是想下毒害死我的女兒,好給你們老李家洗女嗎?」
公公躺在地上面目猙獰,聞言大怒,斜著眼睛瞪向我這里:「你怎麼知道……是你害的我?賤人!」
「呵,我只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這就受不了了?那歡歡呢?她一個小嬰兒,你們就給她下毒,你們還是人嗎?」
我一句話把公婆兩人堵死了,他們不敢看我,兇狠地瞪著眼睛,看得出來,他們很生氣。
「那毒藥,我問過大夫了,成人喝了會半身不遂。」隨后我在他們兩個期待的目光里,冷冷吐出后半句話,「這毒藥,無解。」
我欣賞著他們不停變換的精彩表情,扯出一抹笑,我玩夠了,索性把鑰匙丟給了他們。
婆婆立刻揀起鑰匙,出門找大夫,可那些找來的大夫個個面露難色,不是搖頭,就是唉聲嘆氣。
「自作孽,不可活。」
我看著躺在床上生氣捶床的公公,還有坐在床邊抹眼淚的婆婆,內心沒有一絲波動。
這是他們自己造的孽,怪不得我。
「我要報官,報官抓你!」得知毒藥無解之后,公公突然狠狠瞪我,吼叫出聲。
12
「報官抓我?」我嗤笑一聲,「你報哪門子官?那毒藥可是你們自己買的。」
「難不成報官說你們殺人不成反中毒?
「你們去吧,報官吧,把我趕出去,那些鋪子的房契和地契可全都在我手里。」
我適時掏出早就被我拿過來的地契和房契,放在手里一張張細數著。
公婆的臉都被我囂張的態度氣綠了,可他們卻拿我沒一點辦法。
這個家的靠山就是公公,他倒了,就什麼都沒了。
懦弱的婆婆,癱瘓在床的公公,癡傻的李長生。
就算我不把房契和地契拿走,這個家也再無往日的輝煌了。
「你、你……」
公公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可他也知道我說得都對,索性轉過頭去一個人生起了悶氣。
從那之后,公公婆婆一改往日里的態度,對我畢恭畢敬。
現在這家里的脊梁骨是我,那些鋪子也都是我在打理,他們如今吃喝用都要跟我要錢。
我不點頭,他們拿不到一分錢。
我從小就聰明伶俐,做生意的事很快就上了手,甚至于生意規模在我手里很快就擴大了一倍。
我不是沒想過要帶著歡歡離開這里的,可我抱著歡歡要走那天,李長生拽著我的衣袖不撒手。
我硬掙開他的手,他茫然無措地看著我,眼淚啪嗒啪嗒地滴落,委屈巴巴地叫我:
「嬌嬌,嬌嬌……
「你要去哪?你不要我了嗎,嬌嬌……」
我強忍住不回頭看他,邁開腿就要走,可向來乖巧愛笑的歡歡,卻在這時哭了起來。
她哭著向李長生的方向伸手,任我怎麼哄都沒用,還是啼哭不止。
她興許是知道我要帶她走,她今后就再也沒有爹爹了,所以哭得格外大聲,哭到全身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