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言一出,父親勃然大怒:「該死的兩個賠錢貨,都死了還要禍害我兒子。」
「我和她們沒完!」
「哎,如今她們在肚子里,你威脅不了她們。」
母親捂著肚子,哀嚎道:「大丫,二丫,別傷害我兒子,那可是你們的親弟弟啊!」
神婆嘆了一口氣,這才說道:「如今,只能把他們三個一塊生下來了。」
「不過按照這樣的情況,要不了多久,這兩個女娃,就能把這個男娃完全吃掉。」
父親急了,急忙喊道:「那就趕快打胎,把她們兩個打出來。就剩下我兒子就行。」
神婆白了他一眼:「想要打胎就得全打,哪有剩下一個的道理。」
父親臉色焦急,一臉憤恨道:「那到底該怎麼辦?」
「實在不行就全打,想辦法再生一個。」
說著他還用陰狠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我被嚇了一跳。急忙后退一步。
神婆依舊搖頭:「你婆娘的身子,這次懷孕就是最后一次了。」
「那你說該怎麼辦?」
事到如今,父親反而冷靜下來。
「這件事情,我還要和她們好好溝通一下。」
神婆說完,將手放在母親肚子上,口中念念有詞。
過了一會,她說道:「這倆丫頭說了,想要讓你兒子活也容易。」
「首先,要給她們兩個修座好墓。」
「還有就是不能傷害她們的妹妹,還要好吃好喝供應著。」
「只要你們能做到,她們就不傷害這個男孩,否則她們兩個就要一人一口,吃掉你的寶貝兒子。」
父親急忙點了點頭:「行,我同意。」
「我也同意,只要不傷害我兒子就行。」母親說道。
「那就這麼說定了。」
神婆說完,又拿了不少錢,這才離去。
在神婆走后,父母對我的態度果然發生了變化。
他們不再罵我了,給我吃的東西也有肉了。
我吃著肉,心中暖洋洋的。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兩個姐姐帶來的。
接下來幾天,我過的日子越來越好。
父親不再讓我干活,也不再罵我。只是態度依然不好。
5
母親整天躺在床上,抱著肚子,口中破口大罵:「兩個賠錢貨,你敢害你們的弟弟,我把你們生下來就淹死。」
日子,就這麼過去了。
整整一個月,我享受著美味的食物,也不去干活,整個人輕松了不少。
不過父親對我的態度,卻發生了改變。
又一次,我躺在床上沒有給母親送飯。他就隨手拿起藤條,抽在了我的背上。
這一下,痛徹心扉。
不過就在這時,遠處響起了母親痛苦的聲音。
父親急忙丟下藤條沖了過去。
母親躺在床上四處打滾,看到父親走進來,她指著他破口大罵:「你是不是打三丫了?」
「我突然感覺肚子疼,肯定是那倆丫頭又咬咱們寶貝兒子了。」
父親慌忙喊道:「爹錯了,爹不打了,放過你們的弟弟吧。」
可母親依然疼得死去活來。
父親焦急地跪在地上,拼命打自己耳光。
打了好一會,母親才緩了過來,臉上充滿了慶幸。
「他爹,你別打三丫了。」
「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打了。」
于是當天晚上,我就吃上了紅燒肉。
可吃得越好,我越難受。
因為我知道,這樣的好日子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
弟弟遲早要生下來的。
果然,接下來幾個月里,母親的肚子越來越大。
而我的日子越來越好,每天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吃好的,穿好的。
不過我的心情卻越來越糟糕,我迫切地盼望那個尼姑能再過來,卻遲遲等不到他。
又過了幾天。
母親臨床在即,父親請來了村子里最好的接生婆。
生孩子那天,父親鐵青著臉守在外面。
他手中還拿著一個棒子。
我明白,他這是要等兩個姐姐被生下來后,將她們活活打死。
我心中痛苦萬分,卻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
很快,一聲嬰兒的啼哭響了起來。
接生婆走了過來,笑容滿面道:「恭喜,生了一個小少爺。」
父親臉色一喜,卻馬上冷冷說道:「還有兩個丫頭呢。」
「什麼丫頭?你媳婦肚子里就一個孩子。」接生婆說道。
「這不可能!」
「明明還有兩個丫頭。」父親喊道。
「就只有一個兒子,我接生這麼多年,不可能有錯。」接生婆自信說道。
父親冷哼一聲,推開她沖了進去。
很快他出來了,臉上變得驚恐和疑惑。
看來他的確沒找到兩個姐姐。
我剛松了一口氣,可看到父親鐵青的臉色,我頓時明白,弟弟生下來了,我的好日子結束
了。
6
弟弟生下來后,雖然十分健康,可卻有著駭人的傷痕。
他一出生,左耳和右耳就只剩下一半,傷口很明顯是咬出來的。
除此之外,他的左右胳膊也有咬痕。
種種跡象顯示,弟弟分明在娘胎里被人咬過。
父親看到這里,可謂是勃然大怒。無處發泄的他,干脆找到了我,將我痛打一頓。
我被打得氣息奄奄,卻不敢求饒。
「都是你那兩個賠錢貨的姐姐害的!」
父親指著我,面露兇光。母親卻在這時拉住了他。
「別把她打壞了。」
「將來還要靠她給弟弟賺彩禮呢。」
父親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去。
我趴在炕上痛哭流涕,只感覺生活一片黑暗,沒有絲毫希望。
自從弟弟出生后,我就成了家里的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