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與不成,端看天意了。
來人還是上次的小男孩,他先把一整箱午餐肉丟給墻下的人,然后是水,最后接過裝著 80 個饅頭的塑料袋。
我悄悄對他說:「待會不要吃午餐肉罐頭,摸都不要摸,懂嗎?」
他眼睛一亮,點點頭。
我給他們喝井水,是為了方便下藥。
每天回收瓶子,是為了迫使他們在一天之內喝掉我提供的水,這樣我才能保證下一次他們每一個人都能喝到有毒的水。
至于午餐肉罐頭,他們這樣的人大概率不會把這種物資分給人質的。
不過凡事都有萬一,我只能祈禱事情能按計劃進行。
小男孩把東西帶下去后不久,趙凱、趙秦、林亞、李思月、徐思明、張曉曉爸爸來了。
每個人都背著一把復合弓,帶著一把匕首。
他們放輕腳步踏上外墻,趙凱樂順手扔給我一把復合弓、箭筒、匕首和一捆繩子。
我重申了一遍,也是給自己打氣:「手上有槍的全部殺掉,可疑的也殺掉,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他們六人點頭,我深吸一口氣,聽著墻外的動靜。
外面接連傳來「撲通」聲,是肉體碰撞地面的聲音。
「走!」
我、趙凱樂、趙秦沿著繩梯爬下去,林亞、李思月、徐思明、張曉曉爸爸在上面用弓箭警戒。
并不是所有人都吃了我提供的午餐肉和水,這些人在周圍人倒下時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留在墻上的人用弓箭射穿了腦袋
我幾個跨步跑到一個昏過去也可能是死了的男人身邊。
他的手上還拿著吃了一半的午餐肉罐頭。
上前一步,蹲下來,割喉放血。
殺一個倒在地上毫無反抗之力的人,其實并不比殺一只兔子更難。
我取下他掛在身上的槍,步槍?沖鋒槍?我對槍沒研究,搜了搜身,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張照片。
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著一襲碎花長裙,靠在男人的肩頭,中間是他們笑得非常燦爛的穿著背帶牛仔裙的女兒。
我輕輕把照片仔細塞回他的上衣口袋,又摸了摸他的其他口袋,找到一把手槍和兩個彈夾。
第一次用槍,手槍總比這個不知道是沖鋒槍還是步槍的東西好,至少手槍我還看過紀錄片,知道怎麼用。
我拿著手槍,打開保險,對著他的額頭開了一槍,走向下一個人。
32
有了手槍,槍上又裝有消音器,補刀變得輕松起來。
補刀一方面是為了避免他們裝死然后暴起傷人,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避免他們轉化為喪尸。
我不愿意去回憶匕首劃過血肉的觸感,也盡量不去思考這些人里存在好人的可能性。
那張合照在我的腦海里一閃而過,我搖了搖頭,把這個想法晃出腦袋。
「小心!」
趙凱樂撲向我,緊接著是一聲槍響,
我們在地上狼狽地滾了幾圈。
是文身男!他竟然沒有死,也沒有昏過去?
「砰。」趙秦開槍打死了他。
我和趙凱樂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站起來,呸呸幾下,把嘴里的灰吐出來。
趙秦嚴肅道:「提高警惕!」
我打了個激靈,連聲稱是。
雖然這幾十天我們都有在鍛煉身體,但我這種半路出家的,到底還是稍微遜色了一點。
很快,我、趙凱樂、趙秦三人補完了刀。
我和趙凱樂臉色都不太好,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倒是趙秦面色如常。
除了其中一輛大皮卡上被關起來的女人和孩子,再沒有活人。
我們檢查了五輛大卡車上的東西,一輛上面全是各種熱武器和子彈,趙秦仔細辨別了一下,對我們說:「制作精良,不過不是我們國家產的。」
我們三人對視一眼,總覺得背后水很深啊……
不過這并不是當下我們要關心的事。
另外四輛車上分別是食物,搭建臨時營地需要的東西,其他雜七雜八的,譬如汽油、藥品之類的物資,還有昏過去的人。
五個女人和六個孩子,除了第二次爬上來的小男孩還醒著,其他人都昏了過去。
在趙凱樂和趙秦去檢查大皮卡的時候,我用手電筒朝墻上打了個信號。
雖然現在是夏天,天色還有點亮,但是可視范圍遠比白天要小。
等李思月他們出來的期間,我看向了貨車圍住的營地中心,第一次爬上城墻的女孩依偎在當初替我們裝修的裝修隊經理身邊,她的手上也拿著一塊午餐肉,額頭上是一個子彈穿過的小洞。
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系,父女,還是侄女?抑或是只是因為末世才相遇的陌生人?
我突然覺得有些惡心。
她只有十一二歲,正是在父母面前撒嬌的年齡,她也許的確受到了優待,但她第一次上城墻的時候,也許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樣為了打入內部?
也許只是裝修隊經理單純地想讓自己的女兒被我們收養?
我自嘲地笑了笑,想這麼多有什麼用?自討苦吃。
那個唯一清醒的男孩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也許知道了我在想什麼,安慰我道:「我叫鄭雨,她叫李巧兒,和他爸爸一起的,你也不要太愧疚,她也不是什麼好人,她幫她爸爸騙過好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