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語氣堅定的告訴李峰,這個忙我不可能幫。
賭徒是不可能改的,對付這種人的最好方式,就是讓他們自己去收拾作出來的爛攤子,這種壓力會讓他們吸取教訓,從此不敢再染指賭博。
李泉撲通跪下,向我苦苦哀求,「嫂子,你就救救我吧,反正你那麼多房子又住不完……」
我拍開他的手,告訴他我不但不會幫他,如果他不把那八十萬還回來,我還會報警讓他坐牢。
「夠了,」李峰突然跳了起來,他怒沖沖的指著我喊道,「他是我弟弟,你用得著這麼朝死里逼他嗎?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愛我?」
我吃驚的看著李峰猙獰的面孔,戀愛兩年,他從來都是很溫和的性子,連對我大聲一點都舍不得。
李峰還在列數我名下的那幾套房和商鋪,怒問我賣一套救他弟弟怎麼了?
「我們還沒結婚呢,你就盯上我家財產了?」我拍開他指到我鼻子上的手,氣得手腳發涼。
李峰的眼神就冷了下來,他問我什麼意思?
我不想理他,轉身準備上樓;但李峰不依不饒,非要我說個清楚。
如果說他家人的表現讓我覺得很奇葩;李峰此時的表現簡直讓我失望透頂,我甩開他的手,冷冷告訴他,就算我跟他結了婚,那也都是我的婚前財產,我半毛錢都不會給他。
這句話是賭氣;也是我的真實想法。
那些財產都是我爸媽生前的血汗錢,我可以讓李峰一家來住,但絕不會拱手讓給他們。
3.
我這話頓時捅了馬蜂窩,
李峰媽當時就沖了過來,又叫又罵,口口聲聲我定是外面有了野男人了,不然不會把房產捂得這麼緊實,一套都不肯過戶給自己老爺們;還道我早就跟李峰睡過了,惹火了她就給我宣揚出去,到時看哪個還要我這殘花敗柳?
我目瞪口呆。
看著眼前這個口沫橫飛的鄉野潑婦,我忽然有點疑惑:當初我是因為什麼竟覺得她像我母親的?
李峰媽越說越來勁,最后更開始攻擊我的爸媽,罵我是有人生沒人教。
我大怒。
我爸媽是我的逆鱗,你欺我辱我可以,但你辱我父母,不行!
我冷下臉,看著李峰媽,「你再說一遍!」
「我說了,你能把我怎麼樣?你就是個掃把星,你爸媽就是你克死的,啊——」下一秒,李峰媽被我一把按坐在沙發上。
「夭壽啦,小賤人打人啦——」李峰媽哭天喊地。
「你敢打我媽?」李峰一把薅過我,揚手狠狠一個耳光抽了過來……
……
李峰竟然打我!
我捂著臉,震驚的看著眼前這個發誓要生生世世都對我好的男人。
李峰爸在一旁邊抽煙邊發出權威性的指令,「打服的女人揉服的面,女人三天不打,她就要翻天。」
李峰向來聽他爸的話,聞言又揚起了巴掌,我終于反應過來,轉身沖進了廚房操起了菜刀指向李峰,警告他若再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就跟他全家同歸于盡。
不知是我手里的刀太鋒利;還是我狀若瘋虎的樣子太嚇人,李峰一家都愣住了。
我一手抓著刀;一手抓過放在餐桌旁的包和手機,連鞋都沒換,落荒而逃。
-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來傾盆大雨,我的拖鞋不知何時跑掉了,赤著腳走在雨中,麻木又茫然。
這是我第一次挨打,從小到大我爸媽從未舍得碰過我一根寒毛。
兩年前,李峰追求我時,發誓要保護我一輩子,決不讓身為孤兒的我被任何人欺負。
可我活到 25 年,欺負我最狠的人,竟然是他和他的家人!
這家人太可怕了!
之前有多溫情;現在就有多猙獰。
我突然想起當初我同意李峰將他家人都接來我家住的時候,閨蜜姜桃對我說的話:「你小心被人吃絕戶!」
封建時期,兒子才是家庭的繼承人,沒有生兒子的人家,被稱之為絕戶。
如果沒有兒子只有女兒,就會有人故意求娶這家的女兒,再使陰招將其家產盡數謀算了去,世人稱這種行為叫做:吃絕戶!
可當時的我不但嗤之以鼻,還覺得「絕戶」二字刺心,很不高興。
現在想想,姜桃說得很有道理,我和李峰還沒結婚,他爸媽就口口聲聲要我把房子和商鋪都過戶給李峰,在我一再明確拒絕后,他們竟然連偷帶騙了。
冰涼的雨水澆在身上,我的身體麻木,腦子卻越來越清醒。
這家人不正常!
今天原形畢露的李峰也絕非良配。
……
4.
那天晚上,我不知在雨里走了多久。
最后,我是被警察送去酒店的,大約是我抓著刀赤著腳在雨中又哭又笑的樣子嚇到了路人,有人報了警。
女警小姐姐一見面就拿干凈的毛毯裹住了我,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丟了刀,看著小姐姐笑,告訴她,我剛剛從一場降頭里清醒;不過請她放心,這個降頭我以后都不會再中了。
小姐姐詢問了我的信息,又看了我的證件后,應我的要求將我送去了酒店,囑咐我好好休息。
小姐姐走后,我關上門,將自己泡進放滿熱水的浴缸里,熱水漫過我的身體,我腦子里的計劃已然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