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接觸一定劑量的這種藥物,會致幻,就這麼簡單。」
「所以一切都是能用科學解釋的,是吧?」我像抓住了漏洞一樣興奮,逼問著黃清,「所以有辦法證明于夢是無辜的。」
「不,于醒逼你自殺的時候,于夢是有能力制止的,她對自己的身體有一定掌控力,是吧?」
「可是……」
「也就是說,此前的幾起謀殺案——不算在三井村里的,于醒殺人時,于夢有能力制止,卻任由于醒殺人?」
「不對,她控制不了于醒,她……」
「可你剛說了,是于夢親手把兇器刺進體內,是她主導了自殺。」
「我……」
「OK,那就很清晰了。」
「警官,我求求你,于夢吃了這麼多苦,她沒享過一天福,這個結果不應該是她承受……」
「我只是個警察,怎麼量刑,要交給法院。」
黃清利索地收起筆錄,禮貌地請兩個警察送我離開。
我經過他身邊時,他假裝整理衣領,低語道:
「雙馬鎮有不少比她還離譜的畸形兒,上邊說研究樣本已經足夠了……你懂我意思吧。」
雙眼一黑,我幾乎摔倒。
「警官,黃警官,我還能不能再看看我老婆……」
「她是危險犯人,」黃清遺憾地搖了搖頭,「會通知你收尸的。」
行尸走肉一樣回到家,屋子里亂亂的,還是上次離開的氣息,疙瘩湯味還沒散。
我無力地倒在床上,把臉埋在于夢的被子里。
我是如此用力,幾乎窒息,因為我害怕自己忍不住笑出聲。уž
終于把她解決了。
20
我出生在一個貧困的二人轉藝人家庭,父母唱了一輩子戲,還沒來得及培養我,他們就意外去世了。
為了生存,我壞事做盡,還蹲過監獄。
出獄后,我僥幸進了劇團打雜,四處賠著笑臉,狗一樣地活著。
見到于夢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絕對會是個角兒,我得巴住她。
我把她弄進劇團,又把她弄到床上,徹底把她變成我的人。
那天我正從她后面瘋狂沖刺,一時興起,把她濃密的長發揪了起來,卻看見了一張惡狠狠的丑臉。
「別害怕,她是我妹妹于醒。」
于夢坦白了身世,她是個棄兒,自小她就知道,身后的那個人,有著常人沒有的力量。
養父于佟是個很合格的父親,含辛茹苦,四處唱戲養活著這個畸形兒。他一直在攢錢,希望有天能通過手術把兩個孩子分開,他甚至給于夢腦后的畸胎起名叫于醒。
偶爾也會遇到好心人,比如中心小學的王廣富老師,他在家訪時無意中發現于夢的畸形,從此對她格外關愛。
只是人窮就沒有話語權,村里的人都欺負這對半路父女。
只是他們不知道自己招惹了怎樣一個恐怖的存在。
21
那天,委屈到極點的于夢讓于醒出手了。
「我真的只想讓醒兒教訓一下他們的,誰知道……」
天亮時,十二個欺辱過他們父女的人都得到了教訓——他們的尸體像破布一樣,整整齊齊地躺在于夢家里。
于醒邀功一樣叫醒了于佟,期待得到父親的夸獎。
然后于佟嚇瘋了。
王廣富老師牽頭,讓村里出了點錢,把于佟送進了精神病院。
這對姐妹再一次失去了父親,獨自流浪,直到遇見我。
聽于夢說完,我興奮起來——下半生的富貴,就靠于醒了。
在我的口供中,于佟做的事,其實是我做的。
我勸說于夢跟我一起出馬,我跳大神,裝神弄鬼,于夢控制于醒,除掉一些人。
一開始于夢堅決不同意,甚至以死相逼。
但她是如此善良,一直惦記著于佟和王老師。
「老婆,咱爸在精神病院,只能得到最低級的治療,勉強活著,王老師辛苦一輩子,為了給兒子在北京買房,現在還在上課。如果我們賺了錢,就能讓他們好過一些。」
于夢被我說動,我用以前混黑道時的資源,暗中聯系活兒,然后把自己和于夢包裝成專干黑活的出馬弟子,幫一些不方便出手的大哥,處理了不少麻煩。
錢包越來越鼓,于夢卻對殺人越來越抗拒,尤其是懷孕以后。
「打掉,誰知道你能生出什麼東西來!」
「不行,我的孩子不能跟我一樣!你說過會對我好一輩子的!」
爭吵不斷升級,有一次我氣到極點,狠狠甩了于夢一巴掌。
驚愕過后的于夢,猛地轉過身來,讓于醒把我打得抱頭求饒。
我那會兒才想起來,于夢隨時能控制于醒殺了我。
我只能先下手為強,并且自己的手上不能沾血。
恰好這時,張雷主動送上了門。
22
他覬覦于夢的美貌很久了,我就坡下驢,灌醉了于夢,成就了張雷的獸行。
他提著褲子離開時,還承諾會給我漲工資, 絲毫不知道幾個小時后, 自己將慘死在于夢手下。
張雷是個事業單位的領導, 并不是以前被殺死的那些村民或黑道爛人,于夢顯然也意識到了后果。
我便勸說于夢,如果還想活下去, 想再生一個自己的孩子, 不妨把事情鬧大,再把一切全推給于醒。
「前提是,我們要把所有知道你異常的人殺死,為了保險, 你要偽裝出馬殺人。」
于醒是個只有本能的動物,于夢是個文化水平不高的傳統女性,為了能活著生一個孩子, 她聽信了我的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