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不敢接,可他目光掃過我肩膀處紋著的蛇頭,我感覺那蛇頭處又扯著皮,好像要起來了。
想著冉耕的話,只得硬著頭皮,在范光嫌棄的眼神中,接過蛇身。
手剛捏住,那蛇身就嘩嘩地朝我纏卷過來,那種冰冷滑膩感,加上剛才目睹媒婆慘死,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看,你還不是沒用,慫得要死!還只曉得講我,你看看你現在這慫樣。」范光冷呵呵額地掃著我,拿過一邊的小刀,沾了蛇血,就開始往那驢身上畫雙人抱蛇的圖案。
那驢就像昨晚的牛一樣,好像被用了藥,被沾著蛇血的刀劃過,連叫都不叫一聲。
我倒拎著蛇身,將血滴在托盤里,先從他小時候自己往胳膊上紋了個「忍」字開始,拉近姐弟情。
看著他一下又一下地在驢身上割著,我小心地道:「這也挺麻煩的,要學紋身,要不怕蛇,還要會招魂什麼的,得是個挺全面的老師傅教的吧。」
這幾年,他跟我媽做流動酒席,都是些紅白喜事、壽宴遷居宴,那些都要請人算日子、看風水,碰到個懂行的,也有可能。
「呵呵,你又錯了!」范光朝我得意地冷笑,幽幽道,「你猜不著,我這是跟誰學的!」
「跟誰?」我立馬順勢問了一句。
范光臉上得意的神色一閃,正要說什麼,就聽到后面傳來腳步聲,猛地回頭瞪了一眼。
就見陳春妮嚇得猛一縮,光著雙腿,捧著那個成人用品,訕訕地看著范光,眼中盡是小心,嘟囔著道:「掉出來了……」
范光暗呸了一聲:「這麼大都咬不住,就該牛馬伺候你!」
跟著瞪了我一眼,就拉著陳春妮往一邊一壓。
我實在不忍心看,忙扭過頭去。
只聽到陳春妮低嗯了一聲,跟著范光就沒好氣地走過來,扯過我手里倒拎著的蛇,用力擼了兩下,將蛇血擼盡。
又朝我沒好氣地道:「你回房看著她,不要讓她再動,免得晚上被搞死了。」
鬼叫春,得有女身。
我和陳春妮,都是他搞錢的工具,輕易不會讓我們死的。
陳忠已經被壓榨過一次,或者說鬼叫春,本身就是催命的,所以他死是注定的。
只是我不明白,那媒婆明顯對背后主謀還有用處,為什麼她會死?
不過看陳春妮那痛苦的樣子,我忙扶著她,又撿過剛才裝蛇的蛇皮袋,纏在她腰間,給遮著點。
她生怕再掉下來,走路很別扭,不過幾步,后背又滲出血來,看樣子那紋身又被范光加深了。
想著她今晚要遭遇的事情,我最終還是不忍心,在她前面蹲了下來:「我背你上去吧。」
她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只是嗚嗚地發聲。
我只得拉著她雙手,搭在我肩膀上,然后抱住她光溜的雙腿,直接將她背起來。
「啊……」她嚇得尖叫了一聲,幾乎本能地趴在我背上,抓緊了我肩膀。
背上的紋身,雖說不太痛了,可她這一壓,還是讓我一個激靈。
我咬著牙,才勉強沒雙腿軟倒下去。
強撐著一口氣,背著她上樓回屋,她似乎還感覺好玩,笑嘻嘻地看著我。
跟著從枕頭下面,摸出兩只鹵雞爪遞給我,自己啃一只,遞了一只給我。
雖說昨晚結婚,沒有鋪喜被,可這床單和被子也是新的,她直接放雞爪,床單上已經滲出了一大團油漬了。
她卻毫無知覺,只是嘬著雞爪,嗞嗞作響,朝我呵呵地笑,還將雞爪往我嘴里塞。
我幾次扭頭,想避開,她都緊追不舍。
跟她說臟,她怕也是不能理解。
反正我和她淪落到一個境地了,誰也別嫌棄誰。
伸手接過雞爪,我正要咬,看著她連雞爪骨頭都哽著脖子吞下去了,還舔著唇上殘留的油光,饞眼地看著我手里的雞爪。
「真的是傻啊。」我將雞爪遞她嘴邊,看她這樣根本就不關心晚上要遭遇的事情。
可這話一出,看著陳春妮那一臉傻樣,又感覺哪里不對。
雙人抱蛇的紋身,能完全控制一個人,像我!
如果范光只是想找一個像我這樣的工具人,以他和我媽下的狠手,根本沒必要娶陳春妮這個傻女人,就算娶個正常女人,只要這雙人抱蛇的圖案一紋,連說句話,都要看范光眼色,怎麼也逃不掉。
那他為什麼要娶陳春妮?
聽昨晚他和我媽對話,是因為陳春妮聚財,可其他正常人就不聚財了嗎?
范光好高騖遠,一般人根本就看不上,更不可能娶一個這樣的傻子。
他到底為什麼,一定要娶陳春妮?
6
我想到其中的古怪,安撫好陳春妮后,回房喚出冉耕,將猜測和他說了。
他清亮的眸光閃了閃,朝我道:「我知道了。」
可跟著他就消失不見了!
也沒說,晚上要不要先救陳春妮,更沒有說拿什麼保證我的安全。
一直到晚上,范光又拎著一個黑袋子從外面回來,冉耕那邊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跟著范光,跟著他去找背后的主謀。
趁著范光又收了一個棺材本,我試著問了他為什麼一定要娶陳春妮。
結果他臉色瞬間一變,惱羞成怒:「怎麼,想我為什麼不娶你?你不要臉,我還要臉,要不要今晚你就替她,到那驢棚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