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種在地里。成了村里最靈驗的「求子瓜仙」。
據說只要往我嘴里塞白肉,再吃一口我長出的青瓜就能生男娃。
吃的越多,生的男娃就越多。
十里八鄉的女人對此深信不疑,白肉一斤一斤的往我嘴里塞。
一個月后,她們如愿懷上了男娃,樂得合不攏嘴。
可惜沒人知道,她們肚子里的不是她們的兒子。
是她們的男人!
1
年前我三妹被人販子拐走后,我便被我奶當成了寶貝疙瘩,天天吃白肉。
我吃完了二十斤白肉,我奶就把我的雙腳砍斷,種在了門前的菜地里。
只露出頭跟肚子。
我奶說我是能給我媽帶來福氣的「瓜仙」。
從此,家里就只有我一個人能吃白肉。
我二妹氣不過,躺在地上鬧。
「臟活累活都是我干,好吃好喝的卻輪不到我!我不依,我不依!」
我奶揪著我二妹的耳朵罵她:
「再哭,明天我就讓老山貓把你叼走!」
隔天,我二妹到天黑都沒回家。
我吃著我奶喂的一碗新鮮白肉,好奇的問她:
「奶,我二妹去哪兒了?」
我奶卻讓我趕緊先吃完那一碗肉。
「盼弟不聽話,讓老山貓叼走了。來娣啊,你可要聽奶奶的話,下個月結個兩個大瓜!等你結瓜了,奶奶就把你從土里挖出來。」
當時我以為我奶真的會把我從土里挖出來。
可是等我結出瓜的時候,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
2
兩個月后,我肚子上開了兩朵黃色的花。
我奶天天虔誠的對著我肚子磕頭。
神叨叨的念著:「阿彌陀佛,趕快長瓜,趕快給我個大胖孫子!」
可是我奶念著念著,兩朵花凋謝了一朵。
我奶急了。
從我娘懷里搶走還在吃奶的四妹,扯著嗓子罵:
「只會奶賠錢貨的廢物!今年你再懷不上兒子,我就讓你跟我兒子離婚!」
我娘跪在地上哭了好久,我奶才把我四妹給她。
等我奶走了,我跟我娘說:
「娘,你帶著四妹回娘家吧。別在這兒被我奶欺負了。」
可我娘不聽我的。
她突然抱著我四妹,朝著我家的那口井走去。
我家的井很深,以前我的小花貓掉進去都淹死了。
「娘,你別過去,天太黑了,小心掉下去!」我怕我娘出事,大喊著提醒她。
我娘嚎哭起來,她把我四妹高高的舉起來,扔進了井里。
「娘!」我聽到四妹落水發出了一聲撲通,嚇得臉色都白了,對著堂屋喊:
「爹,奶,你們快來救四妹!」
然而不管我怎麼喊,他們都不出來。
我娘最后跪在井邊哭:「老四,娘對不起你!可是娘想要個兒子啊!」
第二天,我奶又開始給我端白肉吃。
我吃了兩口,肚子上的花迅速變成了一個巴掌大的青瓜。
我奶別提多高興了,摸著我的臉,不停的親:
「太好了,成了,真成了!」
我不懂,吃了兩口白肉,怎麼就成了?
3
我奶拿著刀子過來,把青瓜連著藤從我肚子上剜下來。
「奶,我疼!」
我疼的要死,對著我奶哭。𝔁ʟ
我奶渾濁的眸子里帶著不忍心,可是卻沒有把我從土里挖出來。
她塞了一塊兒牛糞,堵住了我的嘴,讓我只能干流眼淚,喊不出來!
我娘吃完瓜就跟我爹行房,兩個月后果然懷孕了。
他們去鎮上看大夫,大夫暗示我奶,我娘懷的是男娃。
我奶回家就對著西南方磕了個響頭:
「阿彌陀佛,謝謝老神仙,靈得咧靈得咧!」
我奶寶貝我娘這一胎,怕她營養不好,就讓我爹去縣里干活,掙錢給我娘補身子。
我爹走的前半個月還有消息,但是后來一點兒消息也沒了。
我奶進城里找我爹,可是回來后,只字不提我爹的事,反而拉著我娘,笑瞇瞇的說:
「給我秘方的老神仙說,來娣這瓜仙的身子已經是大成了,只要還有人給她喂白肉,她就能繼續結送子的青瓜。」
我娘一愣:「那別人家想要兒子,也能找來娣?」
我奶笑了:「那當然啦!來娣這個寶貝,咱可不能浪費了!讓她繼續結青瓜,給咱家蓋房子,給我的金孫子掙娶媳婦兒的錢……」
我奶都沒說完,原本還會有點心疼我的娘,突然過來,拍著我的肚子,高興的臉都變形了:
「來娣,你不是心疼娘嗎?那你給娘多結點瓜,給娘掙多多的錢養你弟弟!」
4
很快,村里的人都知道我家出了個能讓人生兒子的瓜仙。
村里想要兒子的女人們都來我家,圍著我娘的肚子看。
奇怪的是,我娘明明才三個月的肚子,看著跟人家五個月的一樣大。
而且肚臍那兒尖尖的,上面還有一些被撐開的紋路。
村里的女人都說,這一看就是兒子。
于是三天后,村長親自拿著一千塊來我家,說是想求一對兒雙胞胎兒子。
村長家里也是重男輕女,為了生兒子,他都死了兩個老婆了。
現在家里六個閨女的他,更是魔怔了,一聽我能讓人生兒子,就想一次要兩個。
我奶一看到錢,眼睛都笑沒了,把錢塞進衣裳里,就說:
「回去挑兩個閨女吧。」
「要那些不值錢的東西干啥?」村長一提女兒,就是滿臉嫌棄。
我奶笑呵呵的湊到他耳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