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以置信地看向旁邊的爸爸:「爸爸,你……你不是說自己沒有同意和警方的合作嗎?」
抱著錢的爸爸,也愣在了當地。
(33)
劉洪有槍,只不過他只有五發子彈。
第一發子彈,他就殺死了爸爸。
男人臨死的時候,手里還抱著他賣女兒換來的現金,雙目圓睜,眼中充滿了疑惑。
我驚嚇地在原地和小娃娃抱成了一團。
混亂之中,也沒有人管我們。
所有人都在逃命,劉洪更是和他的幾個兄弟提著刀拿著槍說要沖出去。
場面一度有些失控。
我聽到了那些警察的喊話聲,讓劉洪放棄抵抗。
只不過這些亡命徒,又怎麼會放棄抵抗呢?
他們身上都是丟了命的案子,被抓起來和抵抗到死結果都一樣。
抵抗,說不準還有一線生機。
在混亂中,我將小娃娃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下面,讓他在下面千萬不要出來。
小娃娃也不哭了,安安靜靜的,沖我點了點頭。
我走到劉洪的面前,對他說:「老大,你可以拿我當人質啊。」
劉洪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反手將我扣住,走到了窗臺上:「外面的警察聽著……」
只不過,他剛說出一句話,遠處的樓上,射過來一顆子彈,正中眉心。
劉洪死了,整個組織沒了老大,瞬間就亂了。
警察很快控制住了現場,逮捕了所有的人。
我站在劉洪的尸體前,沖著他的尸體吐了口水:「呸!敢看老子上廁所!」
(34)
十幾天前,我在警局的時候,和江警官進行了一場長達兩小時的談話。
談話的內容是,我知道我的那個便宜父親要賣了我,我也知道他有個線人,能聯系到南邊那邊最大的拐賣團伙。
而我,想協助警方將對方一鍋端。
「你知道這樣很危險嗎?而且……你的計劃非常的天馬行空。」
江警官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
我也確實是一個神經病。
「失敗了,付出的不過是一個神經病的命。而且這個神經病的身上還擔著命案,一命抵一命不虧。」
「成功了,就是救下幾十幾百甚至幾千個孩子和婦女。這筆買賣,怎麼算都合適。」
江警官自然是不能同意的。
我是個有案底的神經病,我頭腦不清楚,神經不正常,而且我才十八歲。
「那我敢肯定,他們會把我賣了,到時候你們找人跟著我行嗎?或許能有什麼線索。」
對于這個,江警官一開始也不同意。
他說既然我懷疑這個,就不能讓我爸把我帶走。
但我卻一反剛剛的態度,反而說:「江警官,您說什麼呢?那是我親爸爸啊,我不跟他走跟誰走?」
由于我說那些話的聲音很低,江警官也以為是閑談根本沒開錄音筆。
所以,他再怎麼問,我都不肯承認自己說自己父親要拐賣自己。
弄得他也沒辦法了。
所以后來,我真的被爸爸帶走時,江警官還是不放心,跟了上來。
我看著他的車,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知道自己做的,成功了。
而當爸爸一系列行為都變得詭異時,在有一天中午爸爸去買煙,劉叔叔去上廁所的時候,江警官主動找到了我。
他說,劉叔叔不一般,要我小心。
然后,
他終于同意了,我之前說的計劃。
算是趕鴨子上架,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畢竟,我越來越接近那個拐賣組織。
還有一些警方掌握的證據,他沒有給我細說。
之后通過一些小手段,我一直和江警官聯系。
就連逃跑、躲在豬圈和拐賣小孩子,都是他們和我商量好的。
那個小孩,就是之前女警官的娃娃,膽子極大,而且很聰明,會演戲。
他們那時候已經看出來了劉叔叔的身份,也知道了他們把我送去南方的目的。
只不過,要一網打盡整個拐賣組織,需要時間。
在最后行動之前,江警官對我說:「我曾經是一名特種兵,槍法極準。你想辦法把那個人引出來,記得身子往前傾,離他的頭遠一點。」
這也就,有了后面的一切。
(35)
爸爸的死,算是我一手促成的。
我故意在劉洪面前,說他要和警察合作。
對于那些刀尖上舔血的犯罪分子,寧可錯殺不會放過。
爸爸雖然罪有應得,但我還是把他燒了,買了個骨灰盒給他。
就當是感謝他給了我一半的生命吧。
只不過,我沒有把他葬在媽媽的身邊,反而把他的骨灰沉入到了海里。
因為我聽說,海水下面很冷,冷得入骨。
如果真的是那樣,也算是一種懲罰。
對他當年所作所為,和后來知錯不改的懲罰!
在服藥治療,再加上停掉富有傷害性的藥物后,我能想起來的東西越來越多。
我終于想到了這個「爸爸」是怎麼來的。
十九年前,媽媽也才二十歲出頭,是個清純靚麗的大學生。
在某次夜晚回家的路上,被爸爸堵在了小巷子里。
他們并不認識,爸爸比媽媽大整整八歲。
那晚,發生了媽媽這輩子都不想回憶的事情。
然后有了我。
又因為媽媽的身體特殊,不能做手術,只能把我生下來。
爸爸,或者說那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