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這才想起,青山村小學教室里為數不多的女孩。
再看陳漾之旁邊倒吊著的尸首:
「你是說,你之所以安然無恙,只因為他們不殺男孩。」
「嗯,我在教室的文化角,看見了一些關于青山村的資料,上面說……」
陳漾之話還沒有說完,這時,門哐的一聲被踹開了。
23
來人是陳薪火的老婆。
她手持一把菜刀,懷里端著個瓷盆:
「童童找不到了,藥也丟了,我要重新給童童找個藥引!」
她臉上的神情,就好似殺一只雞般漠然。
「她已經魔怔了。」陳漾之說,「像是被什麼蠱惑了一樣。」
「這下怎麼辦?」
我手腳被綁住了,暫時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根本沒法反抗。
「只能——等死!」陳漾之認命地閉上了眼:
「一個失去理智的瘋婆娘,指望她能清醒聽你說話,是不可能的。
「頭一次進入這樣離譜的副本,變成小孩就算了,行動力還被限制。」
我看了看周圍,試圖找能夠脫險的辦法。
發現除了成捆的柴火,什麼都沒有。
陳薪火的老婆舉著刀逼近,我手足無措:
「這是什麼鬼村子,愚昧無知就算了,還視人命如草芥。」
看著鋒利的刀刃,我以為我們死定了。
結果,一把燒火鉗擋住了她的菜刀。
然后是李書記暴躁的怒吼聲:
「你怎麼能自己悄咪咪動手!
「她是我引過來的,當初說好的,我不傷及她性命,但要把她兩個腰子留給我。」
陳薪火的老婆似乎沒聽見他的話。
避開他的燒火鉗,依舊愣頭愣腦地舉著刀朝我撲過來。
嘴里嘟囔不止:「童童找不到了,藥也丟了,我要重新給童童找個藥引!」
「死老太婆,這腰子不新鮮就沒有效果,你是想害我家斷子絕孫?」
李書記惡狠狠地,推搡著陳薪火的老婆。
她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手里的刀和瓷盆應聲墜落,發出巨大的響聲。
她手腳并用半天也爬不起來,還是重復那句:
「童童找不到了,藥也丟了,我要重新給童童找個藥引!」
陳薪火應該是聽到了聲響,急匆匆地趕來柴房。
看見自己老婆被李書記欺負,就抄起手里滴著血的柴刀砍向他。
李書記躲避不及,肩膀頓時鮮血淋漓。
陳薪趕緊跑過去扶起老伴,卻發現老伴已經站不起來了。
應該是摔斷了腿骨。
李書記痛得牙齒在打顫:
「嘶……好你個老陳,出爾反爾!要不是我幫你遮掩,你的事情早就敗露了!」
陳薪火舉著柴刀指著他,手上青筋暴突:
「李垣,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口口聲聲說是幫我,還不是為了你自己的兒子。
「你兒子腰子不好,你想得到新鮮的腰子,自己不想造殺孽,就來攛掇我老伴替你殺人!
「當初是你跟她說,童童的病要每天進食一顆小孩的心,連著吃九日就能痊愈。」
李書記笑容陰鷙,面容因為疼痛,也變得扭曲:
「老陳,我是給你老伴出了主意,可這事沒有你幫忙,憑她老胳膊老腿的能行嗎?
「你不過也是佛口蛇心,前夜那兩個孩子,還有之前幾個孩子,不是你親自操刀,能順利被剜下完整的心?」
陳薪火頓時啞口無言。
他只能哆嗦著擦拭柴刀上的血跡,就仿佛能擦掉殺人的罪證。
24
他們不但起了內訌,還把彼此的罪行都抖摟出來。
我聽得毛骨悚然,這也太可怕了!
「老陳,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何必急著過河拆橋?」
李書記捂住了流血的傷口,瞪著陳薪火繼續勸解他。
「我知道,你剛剛又去剜了一顆心,可惜沒用!這土方子只要斷了一天,就得重新來過!」
陳薪火咬牙切齒地瞪著李書記,奮力捏緊了手里的柴刀,指尖都發白了。
李書記絲毫不懼,反而指著躺在地上掙扎的人:
「你瞧,你老伴,一聽說需要重新不間斷服藥 9 天,當即就瘋了!」
「李垣,你這個騙子!是你毀了我們。」陳薪火深呼吸強壓制住怒火,半晌才吐露出這句話。
李書記故作訝然:「老陳,你怎麼能這麼說?殺一個也是殺,殺十個也是殺!
「你還記不記得,四十年前,那個雨夜……」
他表情幾近癲狂,眼珠子猩紅,一點點舔舐著手指上的鮮血:
「你拆自家院墻時,無意中砸到了陳大娘的兒子,之后你把他藏進神廟。
「可是,你不知道是,當時他并沒有死……
「你太慌張了,誤以為他死了,就把他埋在神廟里。
「所以,他是被活活悶死的!」
李書記說到最后,發瘋般地大笑幾聲。
「你究竟是誰?」陳薪火駭然,「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我?」李書記止住了笑意,繃著臉,一字一句地說:
「我本名陳曉晨,我爹是村里遠近聞名的赤腳醫生,陳覽。」
「你——是他那個失蹤的大兒子?」陳薪火的瞳孔瞬間放大了。
我也很震驚:「難不成陳大娘口中的小陳,其實是曉晨!」
陳漾之嗯了一聲:「我們被誤導了,以為小陳就是陳薪火。」
「四十年前,我才十歲。
「當時我被后娘趕出家門后無處可去,就躲在神廟供桌下。
」
李書記眸光晦黯,似是陷入回憶中:
「老陳,你的罪行我看得一清二楚,你跪在神廟前一遍遍地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