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陳漾之,目前就我們六個。」
陳漾之沉默地用毛巾捂著鼻子。
魏景見狀,憋笑憋得滿臉通紅。
只有,張語桐語帶關切:
「是不是吹了涼風感冒了?不知道,這個村子里有沒有診所或藥店。」
「不好說,我們像到了荒山野嶺似的,到處都是霧蒙蒙的。」鮮少開口的劉璽,微繃著臉,顯然是不滿女人關心陳漾之。
12
這個時候,那中年男人也來到我們面前。
他粗喘著幾口氣,不由分說,拽著我就要走:
「快跟我走徐師傅,出大事了!」
教室里的王老師,聽到動靜走出來了:「李書記,出什麼事了?」
這位火急火燎的中年男人,正是青山村的村支書李垣。
他向我和王老師解釋:「還不是接連幾天的暴雨,導致村里的神廟都塌了,村民們以為這是不祥的征兆。
「他們說是先前橋沖垮了,接著昨天又有兩個小女孩失蹤了,這下神廟也塌了,肯定要發生滅村的大禍事。
「一下弄得人心惶惶,都堵在我家門口讓我解決問題。我這腿,就是為了躲他們不小心給扭到的。」
李書記臉上愁云慘淡,焦急地猛搓著雙手:
「我實在是沒有章法了,只能請徐師傅去幫忙看看,那神廟還能不能修好。我看那架勢,是修不好神廟非撕了我不可。」
魏景暗暗說道:「這村支書是,發布游戲任務的 NPC?」
「看樣子是。」劉璽說。
了解事情前因后果。
我提出疑問:「奇怪了,他們不著急修橋,倒是著急修神廟?」
王老師作了解答:
「徐師傅有所不知,這神廟他們供奉了快兩百年。村民們的認知有限,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神明,在他們看來是比橋塌了還嚴重。
」
李書記也附和著:「是啊,這個廟,可比我這個村支書還要有威信。」
旁邊的陳漾之捏著鼻子,說話甕聲甕氣的:
「既然要解開青山村的秘密,只能先去看看,說不定會有線索。」
我也正好有這個打算:「那去看看吧,李書記請前面帶路。」
「太好了!請跟我來吧。」
李書記滿臉喜色,他踉踉蹌蹌地走在前面,后面一行人跟著。
13
青山村小學地處山坡上,幾人走了大概十分鐘路程,就看見了雨霧下黑瓦頂的屋子。
這個村人口密集度低,屋前屋后的距離也很寬闊。
雨勢漸漸轉小,李書記領著眾人穿過錯落有致的房屋,就來到了村口。
「徐師傅,這就是那座神廟了!」李書記順手一指。
我遠遠就看見七八個打傘的人,聚在神廟前指指點點。
那座塌了一半的神廟,剩下的紅瓦也在搖搖欲墜。
有幾個村民,冒著雨徒手挖掘什麼。
我好奇地走上前,問道:「他們在挖什麼?」
「廟里的神明。」一位年邁的老大娘突然開口。
只見她老態龍鐘,面色灰青,毫無一點生氣。
「啊!」楊念嚇得驚呼出聲,連忙躲到魏景旁邊去。
不只這個老大娘,包括那奮力挖東西的幾個老人,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狀態。
我悄聲和陳漾之說:「這些老人都不太對勁。」
「他們不是活人。」陳漾之聲音悶悶的。
這話就像一道驚雷瞬間炸開。
魏景都慌張了:「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陳漾之回道:「就是你想的那樣。」
然后,魏景和張語桐擠作一團,十分默契地向我和陳漾之這邊靠攏。
我又問老大娘:「大娘,您是說他們在挖神明?」
「是啊,不能讓祂深埋臟污的泥土里。」
老大娘神情肅穆,她臉上的褶皺似溝壑,渾濁的雙眼也藏不住畏懼:
「這是對神明的不敬和褻瀆,是會被詛咒的!你看,詛咒又來了,上一次也是這樣!」
我抓住了線索關鍵點:「大娘,你說上一次,是指什麼時候?」
「就是四十年前,這神廟也塌過,也有兩個孩子失蹤了。」
老大娘顫顫巍巍地走近我,瞪著渾濁發白的眼,一臉神神秘秘:
「當時,我曾得到過神的啟示,我們青山村得罪了神明,神明發怒會招致滅村的災禍。」
我心知這村里的人,對于神明的信仰早已根深蒂固,只能順著她的話茬說:
「神明只會保佑你們,怎麼會詛咒你們?
「要是四十年前,神明發怒降下災禍,你們怎麼還安然無恙?」
「那是因為……」
老大娘歪著頭,失焦的眼神中透著疑惑:「誒,因為什麼,我怎麼不記得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李書記,適才小聲對眾人解釋:
「這是我們村的瘋婆子陳大娘,四十年前她兒子被人拐了,想不開得了失心瘋。
「如今年齡大了更不記事,整日里稀里糊涂地凈說胡話,你們也別當真。」
我假意說:「不會當真。」
這時,陳大娘失焦的雙眼,突然緊盯我:
「小陳,你來了!你能不能像之前那樣幫我們修廟,廟修好了就能消除詛咒了。」
「瞧,又把你當成陳老頭了,真是老眼昏花的,連男女都分不清楚了。」李書記語帶無奈。
「陳老頭是誰?」張語桐發問。
「村里的屠夫,陳薪火,他可是村里的大善人!
「五年前,他自掏腰包修繕神廟不說,還把自家的老宅貢獻出來,給村里當學校。
」
「那村民們,怎麼不再纏著陳老頭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