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的打斷道。
林端墨攤手,語氣無動于衷:「不都死了一個多月了嗎,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那你昨天為什麼要給她發消息?」
我忽地抬眸,不愿意錯過他任何微小表情。
可林端墨卻還是面不改色,眼底也毫無波瀾:「因為我昨天認識了個漂亮妹子,想加好友卻發現人數上限滿了,就只好把她刪掉嘍,那個句號就是在 say goodbye 而已。」
我扶額:「林端墨,你們在一起將近兩年,難道你對她就沒有一點感情嗎?」
「感情?」
林端墨斂去笑意,懶懶的靠在椅子上:「不過玩個游戲而已,認真就輸了。」
我不置可否,默默喝掉了已經冷到發苦的咖啡。
「蘇小姐還有其他問題嗎?」林端墨歪頭看著我,眼尾的淚痣在陽光下恍若蝶翼。
「最后一個。」我勉強勾唇,指尖輕點在桌面上:「9 月 8 號當晚,你在哪里?」
林端墨揚起下巴,思考片刻后回答:「在我的酒吧,和朋友們一起喝酒。」
「好,感謝林先生的配合。」
我微微頷首,率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和他一前一后走出了咖啡廳。
分別之前,我突然叫住了欲要轉身的林端墨,隔著淡白色的煙霧去看他的眼睛:「我可以相信你吧,林先生?」
林端墨笑笑,指間的紅點忽明忽暗,像是怪物的眼睛。
「蘇小姐,我剛剛已經回答完最后一個問題了。」
9
林端墨就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這是我跟蹤調查他一個星期后,得出的定論,
他才二十出頭,家境又一般,之所以能走到今天的位置,靠的就是無數個像林音這樣富有又寂寞的女人。
用盡一切手段把她們的利用價值榨干后,再立刻甩掉。
這套流程他簡直駕輕就熟。
林音死的那天,暗夜龍酒吧的燈光設備出了問題,根本沒營業,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在那和朋友喝酒。
與被害人有金錢往來,還謊報了不在場證明。
林端墨的作案嫌疑陡然上升。
我有些興奮,收集好證據的當晚便約了他見面。
還是上次那家咖啡廳,還是靠窗邊的位置。
我把暗夜龍酒吧在 9 月 8 號發布的停業公告甩到桌上,面無表情:「你那天晚上到底在哪里?為什麼要說謊?」
片刻的愣怔后,林端墨托著下巴笑道:「不好意思,時間過了太久,我可能是記錯了。」
「記錯了是吧?」
我冷嗤一聲,直接把林音的銀行提款記錄和他的消費賬單亮了出來。
「林先生,能不能請你解答一下,為什麼每次林音提款后,你就會在幾天內花出數額相近的錢呢?」
林端墨張了張嘴,剛要說話,我卻搶先一步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別說是巧合哦,你們在一起的近兩年時間里,這種情況可足足發生了 183 次,直到案發的一個月前。」
「我……」林端墨動作一頓,手中的打火機應聲落地,眸中閃過慌亂。
良久,他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閉上雙眼。
「好吧蘇小姐,我跟你說實話。」
10
其實,早在林端墨和林音見面之前,他就惦記上了這位傳聞中美麗又多金的朋友媽媽。
在周越的生日宴上,他就像個精明又極富耐心的獵人,慢慢引誘,等待獵物掉入為她量身定做的甜蜜陷阱。
過程很順利。
林音背叛婚姻,成了林端墨的情人,日漸沉迷于年輕富有活力的肉體,為博得他一笑,甚至不惜豪擲千金。
不到兩年的時間里,林音花費幾百萬,對林端墨有求必應。
可兩月前,在一夜激情過后,一貫柔情似水的情人突然提了分手,理由是他受不了良心譴責,想擁有一段能站在陽光下的愛情。
林音無法接受。
她開始頻繁折返于林端墨的家和暗夜龍酒吧,懇求,哭訴,下跪,甚至自殺,只為得到和他重歸于好的機會。
可林端墨卻始終無動于衷,甚至還當著她的面,和新歡親吻纏綿。
后來,林音終于明白了,所謂的良心譴責,其實都借口,林端墨甩掉她,只是為了能和出手更闊綽的新歡在一起。
可兩年時間里,她幾乎掏空了家底,卻換來這樣的結果。
林音徹底崩潰,幾近發瘋。
她開始給林端墨發送兩人在一起時的親密照,要挾他必須把自己的錢雙倍奉還,否則就會讓整個懷安的人都知道,他就是個靠女人包養的小白臉。
這種魚死網破的架勢終于把林端墨嚇到了,可像他這種揮霍慣了的人,怎麼可能拿得出那麼多錢。
于是,權衡利弊后,他主動聯系了周越,決定破釜沉舟。
果然,和他預期中的一樣,周越得知自己媽媽要將她和情人的關系公之于眾后,立刻暴跳如雷,同意和林端墨見面詳談此事。
而他們約定好的見面日期,就是 9 月 8 號。
那天,林端墨按約定準時到達周家的別墅,可按了半天的門鈴,卻始終無人響應,周越也不接電話,沒辦法,他只能悻悻離開回到了家中。
結果第二天他就聽說,林音死了。
11
「說完了?」
我看著林端墨,聲音很平靜。
「嗯,這次我說的可都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