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你手上的剪刀用起來吧」
「我幫你把他們都殺了。」
難以言喻的憤怒從心底冒出。
我攥緊了手里的金剪刀。
都死吧!
都去死吧!
想拿我當炮灰,那就一起死吧!
我媽突然走近了我,她拿著布條,整個人都在顫抖,但還是牢牢地綁在我眼睛上:「對不起。」
她要讓我去死。雖然知道我媽要害我,但是真真切切面對了這殺意,我還是難過得無法接受。
我看到她脖子上長出的鳥羽和鬢間的白發,想到她明明有上大學的機會,卻因為家里沒錢放棄了,一輩子被困在這個小小的村莊里……
罷了,罷了。
我頓時失了全身的力氣。
將這命還給她吧,如了她的愿。
「你在干什麼?快剪斷繩子呀!蠢貨!」和尚催促我道。
我緩緩放下去拿剪刀的手,松了渾身的力道……
番外(大娘視角)
1
我們村子一直很奇怪。
隔壁村的拐子從城里拐了個女大學生,要賣給殺豬劉。
殺豬劉樂呵呵地同意了,擺了酒請拐子吃飯。
也就是從那天起,拐子不見了,殺豬劉房梁上多了幾塊臘肉。那個女大學生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出現在了公安局門口。
村里新來了個村官姓李,長得白白凈凈的,可惜是個寶器。
他隱隱約約地好像發現了我們村的不對勁兒。
他說給大伙放電影,結果放了兩個小時的《今日說法》,然后語重心長地告訴大家,犯罪不好。
2
連下了幾天暴雨,聽說要來洪水了。
老李把村里行動不便的老人一個一個地背了出來。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告訴我,他終于存夠給孫家的小兒子買電子琴的錢了。
他說,那小子手指挺靈活的,就是沒用對地方。
偷東西不好,彈鋼琴還不錯。
老李收養了個女兒,別人都覺得他傻,那孩子都那麼大了,養不熟的,而且還是個女孩。
老李笑呵呵地說,自己就喜歡女兒,他在城里還有個女兒在上學,這下好了,姊妹倆可以做個伴。
3
老李得了很重的病。村里來了個和尚,說可以渡他成佛。作為交換,給了他養女李雨一個布包的東西,叫她養在肚子里。
孫強哭著從廟里跑回來,告訴大家我們都被騙了。
老李根本沒有成佛,而是被做成了肉身佛,放在寺廟里斂財。
愧疚感、憤怒感涌了上來。
他居然敢騙我們!
這次讓他看看誰才是騙子的祖師爺。
我們設了一個二十年的騙局。
4
李雨對老李的事很愧疚,整日悶悶不樂,嘔吐不止,去醫院一查,懷孕了。
她本來想打掉孩子,被我兒子攔住了。
和尚給她的東西也是一個手掌大小沒有發育完全的孩子,讓她養在肚子里。
李雨一看這麼邪門的東西,只是口頭答應了,轉頭就把那東西扔了。
我兒子說可以把李雨肚子里的孩子養起來,假裝成和尚給的那個。
給這孩子每三天用一次洗髓草,把他煉成日后可以困住和尚的瓶子。
我們又擔心和尚在這些年練那些邪功,越來越強大,就讓孫強去把和尚練的功法偷偷給換了。
但我沒想到我兒子膽子這麼大,居然直接換成了英語課文。
兒子看了我一眼,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傷:「和尚沒有頭,他感知不到死物的,他會找別人幫忙看,但又會信不過那人。
」
我嘆了口氣,提醒他:「你剛剛找的借口一點都不好,大冬天的,哪有貓叫春的。」
兒子房間的窗戶上映著一個女人的人影。
剛剛那聲慘叫也是她發出的。
她因為沒能生出兒子,經常虐打自己的女兒。
她到了我兒子手上可要遭老罪了。
「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兒子勾了個笑:「那不是更有趣了?」
我的兒子,是個天生的愉悅犯。
5
我們的計劃是讓李舟每天吃我們準備的餅,身體產生異化,讓斗笠和尚以為這就是他當年留下的東西。
林焱陽找到了和尚的頭,說要和我們做一筆交易,他想要和尚身體里的寶貝。
無頭之人,最聽不得別人說自己沒有頭。這又為我們的計劃做了一層保障。
計劃的最后一步是讓和尚主動鉆進李舟的身體里。
他是瓶子可以把和尚關起來,再用寫有經文的布條綁住他渾身的孔竅。
但和尚怎麼可能乖乖按我們想的辦。
我兒子說,可以隱晦地放出割肉喂鷹可成佛的假消息,讓和尚相信。
那李舟怎麼會乖乖聽我們的話呢?
這孩子可不好糊弄。
要是他不是真心幫我們,我們逼迫他,他懷恨在心,在關鍵時候坑我們一把怎麼辦?
我兒子說:「那就引導他去干,讓他自己作出判斷,卻是按咱們的走。」
首先寺廟的東西的確有問題,不能吃。讓李舟媽直接告訴他不能吃換取信任,然后給李舟吃我們準備的餅。
但吃兩天,李舟絕對會發現異常的,所以這時就讓林焱陽間接提醒餅有問題。換取信任,把準備好的有問題的壓縮餅干繼續給李舟吃。
又讓林焱陽把李舟引到真言那里去,以真言之口告訴他自己的真實用處和林焱陽有問題,讓李舟對林焱陽產生懷疑。
李舟自然就會對他提出的讓和尚吃他的肉的計劃產生懷疑。
李舟會想起真言的話,會進行一系列的判斷,得出「需要用自己的身體困住和尚,發揮自己瓶子真正的作用」才是正確選擇。
這樣就全按我們的計劃走了。
-完-